大家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各自准备著上路,却是举步不前,这个地方大家都是初来乍到的,又有谁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而熔夜却不然,虽然一眼望不到边的荒芜黄沙,却隐约知道那个地方会有水,水声阵阵,一路寻去,的确是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只是这不是什麽河流,而是灵魂之渊,那千丝万缕在其中漂浮游离的,隐约可见几个朦胧的人影,那方才以为是流水的哗哗声,实则则是他们奔流而去的哀叹,或平静,或凄厉。
熔夜怔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不似紧随而至的凌煦、燎风、克罗和银月那般震惊,反倒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不知是对这片土地,还是对这条灵魂之渊,可眼前的景象更是证实了那在神魔大陆和人间大陆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流传的说法,虚灵幻境是随有灵魂的归处,是生死交替的转折点,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俯下身,请抚著河流边的黄沙,并不似沙尘的粗糙,反倒是有些腻滑的沾手,眉头深锁,冥冥中觉得,这个地方他来过,还不止一次。
“果然如六殿下所料,不过这人好像少了很多。”倏地,一声似笑非笑调侃十足的声音打破众人错愕的宁静。
众人应声回头,来人不是当日跟随霄去半月居大闹一场的千叶和君牙又是谁?只是缺少了明,亦或者叫他祈也并无不可,目光下意识的去寻找这个人,熔夜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过君牙的目光,脸上的笑意渐大,十足的鄙夷嘲讽和居高临下的不耻。
“啧啧,不愧是七殿下,即便是情人在侧,也不忘惦记一下曾经的相好,还真是情深意重啊。”情深意重四个字被君牙一字一顿的说的极狠,意有所指的羞辱不言而喻,“不枉祈对你也这麽心心念念牵肠挂肚。”
看清来人,凌煦、燎风、克罗和银月皆是身体一僵,一副蓄势待发的警惕模样,若是放在从前定然不必,此等喽罗何须他们亲自动手,可今非昔比知己却不知彼,这虚灵幻境到底是个什麽地方各自心里又都没底,凌煦本能的侧身一步挡在熔夜面前将他护在身後。
“魔尊殿下别急啊,”君牙好笑的看著凌煦本能的将熔夜护在身後的举动,“虽说你是新欢,可也不能不让人家旧爱好好的见一面不是。”
说著一扬手,空气中突然泛起一丝涟漪,仿佛空间的扭曲,只是刹那,便多出一人奄奄一息的跌跪在众人面前,满脸的血痕,衣衫林乱,从裂开的缝隙间可以看到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深褐色的长发被君牙毫不客气的扯在手里,那人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丝毫痛觉一般,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知是在对君牙的不屑还是对自己的自嘲,唇边鲜血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低落灰黄的尘埃。而这仿佛凭空出现的男人不是祈又是谁?!
熔夜下意识的皱眉,他弄不清楚霄这是演的哪出。
“七殿下还真是薄情啊,竟表现的这麽冷淡,亏祈为你受了这麽多苦,好歹关心两句哭上一声也是好的啊。”明明一副看笑话的嘴脸,还非要硬是挤出几分同情怜悯来。
“七殿下还不知道吧,这家伙跟我们回到虚灵幻境不久就反了,幸好六殿下早就对他这种吃里扒外的人留了一手,看著人家精心准备的戏码再上演一出垂死挣扎也挺有意思的,你都不知道这小子当时有多拼命,连我都不禁为他动容了。”说著,倏地大力的一扯祈的头发一阵晃动,而祈却连眉角都没动一下,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可那从浮肿的早已睁不开的眼缝中隐约可见的目光,是那样的平淡如水波澜不惊,静静的定格在熔夜身上。
“七殿下想知道为什麽麽?”笑的猥琐,君牙看著熔夜的眼神满是轻佻,情色意味十足,“这小子食髓知味了,说实话,我也觉得挺不错的,你作为一个男人真是可惜了。”
羞辱至极的言语生生刺痛这熔夜的心,那是他最不愿回想起的过往,同时被三人凌辱的痛苦,疯狂的叫嚣,却还得看著自己爱的人抱别的人,那是的心思灰败即便是此刻也无法尽数抹尽平复,只能尽量当做不存在,只能尽量告诉自己不去想,不去提,想著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它能不那麽深刻,能不那麽痛,能真的被时间的场合冲刷殆尽。
可不待熔夜看清,只觉眼前蓝影一闪,君牙身形猛的一抖,身子被高高举起,凌煦面无表情的一手握著他的颈项,唇角一扬,五指猛的刺入皮肉,撕扯,顿时漫天血肉横飞,动作既快又狠,根本不容人有喘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