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走远,隔半分钟,胸罩和内裤递来了,都是黑色的。
许惟靠着门,自个笑了一会。
穿好衣服,许惟把换下来的简单搓洗了。
出来闻到菜香,走过去看见吹风机已经放在床上,钟恒站桌边摆饭菜。他衣服湿了大半,短发也有水光,一滴水珠流过他后颈皮肤,淌进黑T恤里。
许惟说:“你也去洗个澡吧。”
钟恒点个头,进了浴室,从裤兜摸出刚买的内裤,一转头,湿漉的一根内衣带碰到脸颊。
是许惟洗过的胸罩。
晾衣架上三小件排一排,内裤和裙子也晾在上头。
这套是灰色棉质的,运动型,跟刚刚那黑色的不一样。
那个光滑。
瞥两眼,想到外头那人,再想到十一年前那晚,身上莫名燥热。
“操。”
钟恒别开眼,心里头骂自己一顿,脱掉衣服兜头冲凉水澡。
男人洗澡迅速至极,十分钟最多了。
许惟刚吹完头发,就见钟恒走了出来。
他只穿了裤子,上半身光着,手里提溜着那件T恤给她看:“湿了。”
许惟有点愣神,这话似乎没听见,光顾着看他那身体了。
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十几岁的男孩怎么跟二十七八的男人比。那时候只顾着心疼他瘦,现在看到的是胸膛、腹肌、肤色,还有那上头挂着的水珠。
许惟才知道,她也有色心。
不是隐藏得深,只是那么多年,眼前没这个人。
许惟没有给钟恒回应。
他似乎不大高兴,走过来说:“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穿上。”
许惟看着他,那深色的胸膛就在她眼前。
怎么会不好?
小章说每十个单身女房客会有七八个看上钟恒,又说隔壁的洗衣店女孩总来吃他的饺子。
他长得是真好。
“别穿了,湿的难受。”许惟站起来,拿过他手上的衣服,“我帮你洗洗,你先吃饭吧。”
钟恒愣了下,有点意外。
就一件T恤,洗起来不费事,许惟拿洗脸台的肥皂抹了几把,搓一遍,泡沫冲干净,拧干后挂到晾衣架上。
那里已经挂着他的内裤。白色,四角的。
钟恒等许惟过来才动筷子。一共四个菜,两荤两素。车站旁的饭店都很差劲,只能图个饱,但两个人都饿了,没法挑剔。许惟在七渡镇吃的那碗饺子早就不管用,而钟恒接到电话就出发赶路,晚饭没吃完。
钟恒买了几罐啤酒,本来是自己喝的,没想到许惟伸手找他要:“给我一个。”
钟恒瞟着她:“你能喝?”
“当然。”
“确定?”
“啤酒而已。”
“醉了我不负责。”
“负什么责?”
钟恒眼尾微扬,笑得凉凉,“都是成年人,你懂。”
许惟也笑:“没你懂,钟少爷未成年的时候就很懂了。”
“咳……”钟恒被呛了一把,眼睛带了点红。
许惟抽了张餐巾纸递过去。
钟恒懒得理,没接,也不给她酒。
许惟伸手拿了一罐,说:“别小气,会还你。”
她打开喝了一口,透心凉。
钟恒睨她:“好喝吗?”
许惟点头:“爽。”又灌一口。
钟恒笑她:“就这点出息,啤酒有什么可爽的。”
“那下回约红酒?或者白酒?”许惟抬眼看过去。
她嘴唇淡红,挂着一滴酒汁,手抬起来,跟他那罐碰了一下,“讲好了,下次约,等我回丰州找你。”
钟恒心口发燥,“谁要跟你约。”
他低头灌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