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2 晴
我成功混进了展潇的队伍里。
本来这应该不是什麽困难的事,大家都是道上的熟人,从前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现在这世界末日,只要是活人遇到活人都该像是老乡见老乡,就算没有两眼泪汪汪最起码也该是同一条战线一致对外迎击丧尸才是,可叶枫不知道吃错了什麽药,看见我就像是看见死敌一般,害我不得不交出了不少筹码才成功的进入了他们的队伍。
不过幸好,我留下了之前从那些佣兵尸体上摸出的疫苗,这东西不管是真是假,都会是现存的活人趋之若鹜的宝物。对我来说,它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解释我身上异常的借口。
多亏了我对身体里的病毒的控制,我成功的混过了周瑾细致的检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不过,离间叶枫和展潇的计划则没有那麽顺利…不,应该说还是有那麽点效果的,只是我挨了展潇一拳而已,嘶,想起来还真有点痛──即使对我这个丧尸王来说。
人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群居动物,哪怕是在末世,哪怕食物水源稀少的可怜,那怕明知道敌人是看不见摸不著还会从人传染给人的丧尸病毒,却依然会选择群居,抱成团紧紧依偎在一个屋檐下,仿佛身边多一个人自己就会多一份生存的可能一般。
──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人类惧怕孤独而已吧。
而这种奇妙的习性,哪怕是变成了丧尸之後也保留了下来,丧尸积聚成群,一同行进一同捕食,朝著发出人声以及热度的地方不断的前进、攻击…实际上我很好奇,这些丧尸到底是冲著食物去的,还是在追求寻找著已经不属於它们的那份归属感?再或者,是为了把更多的人类变成它们的丧尸同伴,来缓解心中的孤独感?
展潇和叶枫那LoveLove的恩爱感当真闪瞎狗眼,明目张胆的在空教室里野合也实在太不把我这耳清目明的丧尸王放在眼里,无奈我这孤家寡人,听了一会墙角之後也只能愤然离去,哀悼自己的孤单。
记得我年幼时在纽约的唐人街上流浪,隔壁的流浪汉老头教给我的单词便是alone和lonely,老头对这两个词的描述至今让我记忆犹新──“撇开形容词与副词的差异不提,alone描述的是你所处的物理状态,而lonely则指的是你内心的孤寂,哪怕你身处闹市,你依旧能感受到你不过是一个人,永远在孤单的道路上踽踽独行。”
恐怕所有的丧尸都是这样孤单的生物,即使混迹在丧尸群中,也无法感受到人体的温暖,无法传达言语的关怀,只能在通往未知的道路上,孤独的走下去。
那个晚上,我躺在学校宿舍崭新而干净的床上,嗅著床单上散发的太阳烘烤的清香,回忆著我过去的人生,不断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的,却是那个有著强壮体魄的丧尸佣兵。
──或许,我不用一直一个人在永生的道路上走下去?】
(9鲜币)第二十八章 in tune
裴烈站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夜风带著一丝腥臭刮进屋内,裴烈垂下眼帘,将体内的病毒凝聚到眼部,再次睁开的时候,双目已经变得血红。
他眼前的景色完全的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变成了黑红色,唯独远处的丧尸…或者应该说丧尸体内的病毒就像灯泡一样亮起,远处的山头看起来就像是个挂满了点亮的小灯泡的圣诞树。
这就是丧尸病毒的母株对其他的丧尸病毒的感应能力,而裴烈将之称为同调。
裴烈体内的病毒虽然可以称为是病毒中的女皇,但因为丧尸病毒本身变异导致的差异性问题,只有与他体内的病毒母株结构相似的病毒才能被他同调、感应甚至是控制。结构差异越小的病毒越能完美的被同调,而一般来说,结构差异性最小的,便是从母株上分离出去,对其他丧尸进行感染或者二次感染的病毒子株。
裴烈用眼尾余光偷偷的看向陆启明,他体内的丧尸病毒银光闪烁仿若璀璨的星空,裴烈眨眨眼睛,驱散了眼中的丧尸病毒,在陆启明看过来的时候及时的扭开头去垂下眼帘。
於是陆启明看到的,便是裴烈垂下眼帘,长长睫毛轻轻扇动,意外的显得难得的脆弱的样子。
丧尸佣兵难得窘迫的别过了眼,喉头上下滑动了几下,艰难的忍住了‘嗷嗷’吼叫的冲动,一字一字的道,“明天,出、出发…”
“知道了。”裴烈估摸著这几天的休整也差不多磨光了陆启明的耐心蹭到了他的底线了,再呆下去,这只丧尸也只会因为担心它那些不知是死是活的家人而更加焦躁而已。
其实这几天陆启明提供给他的肉食与大脑已经让他完全恢复,甚至还将体内的丧尸病毒往上升了一两个等级,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表现的更为虚弱。不得不说,裴烈觉得一边装病一边看著那佣兵丧尸木然著脸实际上却各种担心的跑进跑出偷偷夹带回来各种肉食,实在是一种享受。
只是,装病也是有一定的限度的,要是超出了这限度,得到的就不会是关爱,而是厌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