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太好了!”倪慧一听,顿时乐了,精神焕发的说道:“那你赶紧答应呗,下学期就能回咱这里,我跟你爸,也能天天见你了!平康人不错,我都打听过了,没什么不良嗜好,除了当老师久了,跟你爸一个德性,整天板着脸。”
“啥叫跟我一个德一舟不满的回道:“我怎么不笑了,你看,我现在笑的好不。瑶瑶,你说姥爷笑的好看不。”管瑶拍着小手笑嘻嘻的评论:“姥爷牙都没了,嘴皱巴巴,不好看。”
这番孩子气的话,让房间几人都是轰然大笑,唯独顾诚没有反应。他看看时间,叹口气,便起身告辞。“叔叔,阿姨,很晚了,我先回去了。白姐,瑶瑶再见!”***“诚哥哥再见。”管瑶挥着小手。
“小顾要回家啊?行,路上小心点。”倪慧礼貌的回道。“我送你吧!”白馨笑着说道。沉默着到了楼下,白馨总觉得身边顾诚有些不妥,等顾诚进车发动后,她忍不住问道:“小诚!你怎么了?不跟姨说话,好歹也说句话呀!”顾诚看到白姨些许茫的眼神,回想刚才的一些场景,心中翻起酸涩,痛痛的感觉袭来,心防的堤岸,终于被汹涌的情愫击溃。
“白姨!”顾诚坐在这里,抬头望着白馨美丽温柔的脸庞,她清泉般的眸子里尽是不解的神色。咬咬牙,顾诚心一横:“白姨,我,我不想你跟那个纪平康结婚!”
“为什么呀?”白馨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她着急的问道:“是不是你发现他哪里不好了?跟姨说说。”
“不,我看他挺好的。”顾诚摇摇头。抿抿发干的嘴唇,似乎有些死皮,手心里也微微出汗,顾诚知道自己紧张瑄。仰头,注视着白馨的眸子,顾诚一字一句的说出内心深处的想法。
“白姨,我爱你!”“所以,我不想你跟别人结婚,我只想你跟我在一起!”说罢,不敢看白馨惊慌发愣的表情,顾诚一踩油门,汽车逃离了白家的住处。说出一个心愿顾诚并没有觉得轻松多少。
虽是夏夜,顾诚却觉得遍体生寒!汽车开到泽县主道,然后迎着喧嚣的璀璨的夜景,混合在一道道车流中,风驰电掣的奔跑在道路上。
到了两个县之间的公路,夜晚安静非常,天与地黑压压的没了声息,顾诚的车,独自一个静谧的行驶着。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狠狠地拍着自己脑门。
顾诚出来后就十分懊悔,自己怎么就这么脑残呢!怎么能突然的对白姨说出这种话呢!怎么就能不打草稿不做准备的直接说出“我爱你。”
三个字呢!顾诚不禁觉得有些悲哀,这样一来,估计跟白姨亲密的关系,也会不复存在了吧!不但别想更进一步,连现有的联系甚至连长辈晚辈相处的资格,都没有了!都不会有了!
心里痛痛的,偏偏天地也开始呼啸起来,远方的苍穹,咆哮着释放出一道道蓝色电弧,在天与地之间群魔乱舞,划出一道道美丽刺眼的弧线,震耳欲聋的怒吼之后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瓢泼大雨,如1年夏日的第一场大面,终于来了!
车窗满是水痕,即便刮雨器挥到最快,任然是无济于事一道道的水痕,从前窗上面下落,使得前方的道路,变得无比模糊,就算是对面有车,也只是一个黯淡的光影难以分辨距离。
照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应该继续前行了!最合适的做法是停车到路边,安心的静候片刻反正大雨气势虽大,却不能持久,一半个小时,基本也就小了。
不过,正值烦恼的顾诚,却咬着嘴唇,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并没有停车靠边的意愿。汽车在水波中穿行,沿途激起一道道浪花,用了比来时更短的时间,顾诚平安无事的到了泉县。
车停在楼下,顾诚步履蹒跚的上了楼,拧开自家房门。极为疲惫,顾诚也没洗漱,直接蹬掉脚上的鞋子,衣服也没脱,便往床上扑去,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第二天,顾诚是渴醒的。
心如火燎,口舌发干,全身烫热,四肢松软无力。顾诚勉强起身从抽屉翻出温度计,夹在腋下一凉,3距c,发烧了。
窗外雨潺潺,豆大的雨珠拍打在玻璃啪啪作响,从一扇未关好的窗户飘进来,地板湿了一片,顾诚抽出纸巾,揩了一把鼻涕,翻出感冒药服下,喝了一大杯温水,这才有点力气,强忍着脑袋的酸痛,从卫生间找到拖把,擦干了地板的水迹。
没有力气,呼哧呼哧的坐在沙发,顾诚红看眼开了电视,想了想,拿出手机,准备叫份外卖吃。手机开启,正要拨号,却传出清脆的响铃,有短信的提示。顾诚皱着眉一看,是白姨的短信,会说些什么?顾诚打起精神按下确定键。“小诚,我,哎,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我们是不可以的,姨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而你才不过刚满十八,刚刚成年。或许你现在看着姨还不错,可是,你想过没有,过上十年,你才二十八,而姨呢?
到时候都四十了。女人四十豆腐渣,基本也就没什么看头了。到那时,我想,你肯定不会对姨有那种想法吧!姨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因为我对你的照顾,还是,还是因为你长大了。
将来你的路,还很长,不说你的同龄人中,有多少适合你的女孩,就因为你现在的成就,已经不是一般女孩可以匹配的。姨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还带着瑶瑶,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别的不说,你让瑶瑶怎么面对你?她的诚哥哥,忽然变成叔叔了?姨现在也没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你这样,姨虽然也有一丝喜悦,但更多的则是对你父母的愧疚,没有好好地引导你,让你变得这样。姨只想找个人,带着瑶瑶,平平安安的过上一辈子,这就完了。
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念想,而你不同。你现在,正是大好时光,我记得,你不是谈了个小女朋友吗?叫夏紫凝对吧?小姑娘长得可爱,我看了也很喜欢,你忍心辜负她吗?
如果你辜负她,姨首先就瞧不起你,更何况,姨根本比不上她,姨现在所拥有的,她将来也会有的,而姨没有的,却是你可以给她的,让她幸福。不要让爱你的人痛苦!
好了,多余的话姨也不说了。姨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真的很谢谢你。可是,我们毕竟差别太大,你的世界,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
本来我还没有决定,可是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痛,又夹杂着愧疚与不安,下个学期,我会申请调回家这边的。你自己多保重吧!白馨。”***
短信很长,顾诚看着看着,眼泪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连同肆意而出的鼻涕,涕泪横流,世界放佛也彻底的死去了,顾诚一时间无知无觉,身体的各种酸楚好似消失云散,他的心里,只重复着这么一句话。
白姨要走了,要离我而去了,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再也不能一起吃饭了,再也不能一起说话了,再也不能一起,看着彼此的面庞,绽放灿烂的笑颜了!
短信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三十八分。显然,自己的胡言乱语,让白姨也痛苦万分,令她不能安睡。
“老天,我到底该怎么办!”顾诚嘶哑着冲着天花板喊道:“你既然让我回来,又为什么生出了这种难题,你到底想要我怎样!”老天当然不可能出声,顾诚的声音,被窗外忽然又起的飘泼大雨淹没,不一会儿,嗓子都哑了。
感冒药开始发挥作用,顾诚飞速的吃过外卖,便拉了被子,躺在床上糊糊的睡了起来。这一觉,就是个天昏地暗,就是个颠倒黑白,就是个时间飞度。到了第四天夜晚,顾诚被担忧不已前来到访的沈婷吵醒,拖拉着扭开门。
“老板!?”沈婷一连几天,打顾诚手机都没人接,心下忐忑不安,终于忍不住,下班了来顾诚家里看看情况,却被吓了一大跳。
面前这个人,头发油腻,胡子丛生杂乱,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身上穿着短袖发出一种浓烈的汗腥味,脚上居然没穿鞋。
“沈婷?你来干吗?”顾诚睁开疲惫的眼睛,疑惑不解的问道。这个人还是老板吗?沈婷从来没见过,顾诚这般顽废的模样,不由得心痛的问道:“老板,你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幅模样?”
“什么事?唔。”没什么呀?”顾诚关了门,低头扫视自己。沈婷眉头紧锁,捂着鼻子打开窗户,换气通风。
然后又手脚麻利的收拾起凌乱的房屋,几天的外卖盒子零食包装袋,全在客厅随便扔着,地板桌上都是。”几只苍蝇嗡嗡的盘旋着。”被沈婷挥着拍子赶走。
“真是的,这是怎么了啊!”沈婷一边收拾,一边惊叹。房间脏乱不说,空气难闻不说,偏偏还有些虫子爬着飞着,好似许久没有住人一般。推开顾诚的卧室,沈婷顿觉一股恶气袭来,差点晕倒过去。”
连忙飞快后退,捂着鼻子,开了空调迅速换气,而后找到空气清新剂,使劲的按着喷头喷洒着。废旧纸张。”一地的纸巾,要不是沈婷看到几个感冒药盒子,非得以为顾诚是做坏事留下的。
清扫,倒垃圾,拖地,擦桌子,洗床褥,忙忙碌碌,到了夜里十二点多。”沈婷重重的坐进沙发,揉着胳膊,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清理完了,累死了!
忽然,一股浓郁的味道传来,沈婷大惊失色,扭头一看,却是顾诚,不由得叫声催促:“老板,你去洗澡吧!”“洗澡?干什么?”顾诚坐在沈婷身边:“你还没说今晚来干啥呢?”“哎呀,你就别问了。”
沈婷蹙眉,干脆伸手推着顾诚,掀到卫生间,关上门将顾诚锁在里面:“对了,还有牙,也要刷下,臭死了。”小手扇着空气,沈婷这才闲暇起来,靠在沙发打开电视,打着呵欠看起电视,顾诚这种情况,由不得她不担心,哪里敢离开。
“沈婷,我饿!”正因为一个综艺节目笑的乐不可支,沈婷忽然听到卫生间里的声音。“这么晚了,商店都关门了。你啥时候吃的饭?”沈婷问道。“不知道呀,我想想,好像昨天?还是前天?不对。”
“好了,我看冰箱有啥东西,你快点啊!”沈婷摇摇头进了厨房。冰箱扫荡一空,只有两个生鸡蛋,沈婷又环顾外面,除了几根干扁的葱根,就几包方便面了。
“没办法,只能煮面吃了!”沈婷无可奈何,所幸,她方便面还是会煮的。开了火,烧开水,放进三块面饼,然后是粉包酱包,想了想,将葱拨了外皮切成段儿丢进去,末了又把两个鸡蛋磕进锅里。
咕嘟咕嘟,不一会儿,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煮面便做成了,汤水一个劲的泛着泡儿,沈婷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尝了一口,筋道爽滑,十分可口。
心满意足的,沈婷关了火,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煮面倒进大老碗里,白底的碗,红油油的煮面,点缀着一点青绿葱叶与嫩黄鸡蛋,看着就让人流口水,胃口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