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符以恩坦荡荡地注视自己，令他不禁别过头，眼下要发脾气似乎有些师出无名了，而且他也不想说出他厌恶的事情。
「没事会这样？那如果你有事，屋顶是不是就掀了？」符以恩慢条斯理地问：「定怀，我并不是想责骂你，我只是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知道？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种鬼样子吗？我应该懂的、应该学的根本没人教我，我所知道的一切对你们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你要问我怎么会这样，我又该去问谁？妈希望我变正常，什么又是正常呢？你可以告诉我吗？我要怎么做才能忘记以前那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变成这样，真的不想……」
原本叶定怀夹着满满的怒火，在慢慢说出心底的事情后，肩膀似是经过大地摧残终于垮下的建筑物，神色也转为黯淡甚至眼底也染上一抹绝望。
夜里，他不敢入睡，就怕隔天清醒是一场梦，有时他会在梦中和现实里不停穿梭，甚至更糟糕的情况是他分不清现在自己究竟在梦里还是醒着？
假如是梦，眼前的一切是什么？如果不是梦，为何他始终忘不了？
符以恩走近，搂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明明身高超越自己，但此刻的叶定怀却好像是当初十一岁的孩子。
最近他注意到他的变化，才会一下子忘记他是怎么回来的，忘记他曾有过的记忆。
他揉揉叶定怀的头发，叹了口气，无论外表如何修饰，身心终究受过伤害。
「你相信我吗？」他不断在心底道歉。
「……嗯。」
「你要不要搬来跟我一起住？」
你要不要搬来跟我一起住？
他没有考虑，直接说好，只是有个问题——他不愿意搭车。
踏出家门已是最大的让步，不过搭车他是绝对不会同意。
符以恩问了为什么，叶定怀只是摇了头然后沉默，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
幸好他的东西不多，一趟就能搬完，眼下比较棘手的问题就是叶定怀只能用走的去他家里，车程约莫半个钟头，如果是走路，大概要四个小时以上，甚至更久。
叶定怀既然没问题，他自然得陪着他走。
踏出公寓大门的时候，叶定怀停留在门口比较久，左右张望似是在看有没有危险，等他确定可以走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五分钟，这段时间符以恩完全没催促仅是静静陪在他身边。他们并行而走，不巧今日正逢假日，遇到人潮拥挤的地方，符以恩会让叶定怀先走，掌心贴在他背部让他安心。
叶定怀也喜欢这个能够稍微使他放心的动作。
他仔细观察叶定怀，察觉他忍耐的表情便连忙以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有喜欢的音乐吗？」
音乐？喜欢的音乐……「没有。」他记得的仅有小时候听过的儿歌。
「可以试着听音乐，音乐能让人放松心情，我满喜欢听钢琴音乐，等你到我家可以让你听听看。」
叶定怀轻轻颔首回应。「嗯。」
艳阳高照，骑楼底下满是人群，他们选择走在骑楼外头的红砖道，远离人群之后，叶定怀的表情稍微缓和许多，虽然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过符以恩懂得帮他开路，让他不至于太过接近其他人。过了几个路口，他的视线受到鲜艳颜色的吸引。
符以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对面是一间冰店。「想吃冰？」
「不了……」冰店太多人，他不喜欢。「走吧。」
红灯前，符以恩示意要叶定怀等一下，他进入便利商店，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两根冰棒，分别是巧克力以及情人果口味。
「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