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看到一个洗车店门口都站着两排温柔可亲笑容可掬眉清目秀的大姑娘,朝着他们鞠躬,说“欢迎光临”的时候,众司机纷纷抹了一把冷汗。
“行,老顾,你们小子超(方言,厉害的意思)!现在都跟有钱人混了!”
顾爸爸非常诚恳地笑了一声,说:“有钱有啥用啊……在我们国家当官的才最大。那小子家里要只是有钱,我们还没这待遇。上次我来,是陪省上的书记来的,洗他的私家车……啧啧,人那待遇!你看,那个就是总经理,对,就是和那小子说话的那个……”
都是亲戚,所以顾爸爸也没藏着,他见过哪些阵仗,此时都一个一个甩出来,震得那些亲戚们找不着北。顾爸爸好不得意。你说,混了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图能在家里这群人面前吹嘘两句嘛!
其实顾爸爸看见任啸徐那阵仗,自己也惊住了,只是装处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边在心里想这小子什么来头,跟他妈的省委书记一个待遇!一会儿得好好问问自己家的那个小子。
有了这么一回出钱出力的交往,任啸徐在顾爸爸顾妈妈心中的形象迅速拔高,简直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顾爸爸还好,他觉得他接待过省委书记,这么个小毛孩子应该还是能处理。可是接触起来才发现,真的,平衡感不好找。
你说人家省委书记年纪和顾爸爸差不多大,他表现得恭敬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么个毛孩子,你说恭敬点吧,真说不过去;但是态度高一点吧,顾爸爸心里又怵得慌,生怕人家不好受,嫌你不给他面子……最后索性万事都由顾家臣去鞍前马后,把那位不知道什么来头但看上去背景非常深厚的公子爷伺候得妥妥帖帖。
顾家臣倒是觉得任啸徐在自己家里完全受了亏待,他任二爷怕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当司机使唤吧!哦,之前好像还有一次他也当过司机,那是任啸怀回国的时候。可是这回性质完全就不一样啊,这么个大少爷像上门女婿伺候岳父岳母那样伺候顾爸爸顾妈妈,实在是委屈。
尤其是任啸徐早上起来要开车,站在车门边儿上抽烟提神的样子,顾家臣简直看得心疼死了……啊,他的任家二少爷,人啥时候干过这种事儿啊!啥时候受过这茬儿苦啊!
于是他们一回家,顾家臣就在任啸徐旁边给他端茶送水捏腰捶腿,而那位爷也乐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简直就是伺候得他像皇帝一般舒服。
任啸徐在顾家,人好吃好喝地待着他,充分享受了新女婿的待遇。除了后来的几天晚上运动需要注意声音不能太大,运动之后洗澡不大方便以外,基本上过的日子是赛神仙。一直到大年初四,众企业机关和事业单位都开始上班了,他们才终于告辞。
还是顾妈妈跟顾家臣说的,说她那天一个人去派出所,那位警察同志跟她说,顾家臣基本上过完年就可以开始正常上班了。顾妈妈帮顾家臣收拾了一大包任啸徐买过来的东西让他带回去吃,说家里肯定吃不完。顾家臣只好把那些东西又带回去。
他们回到牡丹城,进了家门,放了东西,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顾家臣才发现,此时此刻才是他们真正的独处时光。
新婚燕尔,二人世界……客厅里两个人的目光慢慢胶着,呼吸急促,面颊潮红,连汗都起了,背上湿漉漉的一层,伴随着蒸腾的感觉。手指间一圈温热,就像烙铁那样深深地烙进骨肉里,留下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印迹。
任啸徐松了领带,快步朝顾家臣走过去,一把抱起他往卧室走去。顾家臣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脸色通红,像晶莹通透的红色玛瑙一般。
被扔到床上,顾家臣一声轻呼,任啸徐站在床边扯开领带,甩掉外套,急不可耐地解开衬衫,随即上床压住顾家臣,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撕扯开来,三两下就剥出一个白白净净的玉人儿。
没有人管他们,没有人会听到了,没有人在其他任何一个房间……不必防范有人来敲他们的门,不必担心声音太大,不必担心不经意地留下的爱的痕迹暴露了他们的关系。
于是放纵的唇齿厮磨,放纵的肢体纠缠,放纵的抽插承受……屋内的空气都变得灼热,就算是浑身赤裸也不觉得冷,彼此的体温相互交换,紧贴的体肤是最好的保暖……
好几次情到浓处,顾家臣都激动得翻身在上,骑在自家男人身上。有时候甚至动手动脚地,还企图完成他的反攻大计。只是每一次都被任啸徐不经意地就着那个姿势就顶入了。顾家臣到最后气急败坏,大骂他混蛋。任啸徐只是捏住他的腰狠狠往下压,同时挺动腰身,一下一下地深入,把小东西顶得止不住的哭喊求饶。
两人在床上好一阵颠鸾倒凤,把床单弄得一团糟。浑身是汗,还有别的液体……湿漉漉的特别不舒服。相拥着跌跌撞撞地走到浴室,硕大的浴池里已经自动放好了一缸水,水温有点微烫。
顾家臣像一只被煮熟的螃蟹一样,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任啸徐把面前这具赤裸的身体按进浴池里,自己紧跟着跳下去。
顾家臣腿软了,好在浴池里有柔软的垫子,利用水床原理做出来的垫子。两个人躺在垫子上,互相给对方清洗身体,浴池有自动感温系统,不停地放掉冷水加入热水,水温永远不会变凉,水中恰到好处的压力很好地放松了身体,减轻了疲劳。休息好了,又可以提枪再战。
这一日他们真的是太过放纵,以至于顾家臣都不记得到底做了多少次,也不记得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的。他只知道第二天他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而他浑身叫嚣着疼痛,好像被人群殴过一般。
朦胧中,他发现自己躺在任啸徐的怀里,身后是热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原来……不是梦啊。
顾家臣突然想哭,他就像个水龙头一样的,刚刚想到哭这个字,眼泪就已经留下来了。他犹豫着,把头埋进任啸徐的胸口,把眼泪都洒他的胸膛的睡衣上。任啸徐感觉到胸口凉凉的湿意,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见小东西埋在他怀里抽搭搭抽搭搭地哭。
他的第一反应是:昨夜真的做得那么过分么?到现在还在哭!
于是他温柔地帮顾家臣揉着后腰,轻声问:“很疼?”
顾家臣点点头,又摇摇头。
任啸徐失笑:“你又来了,到底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