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岁之前小泽熙每年都会和他母亲一起坐轻轨来新海,一起吃那间店的拉面,一起住那间旅馆,但是那时候,他母亲总是在他还沈睡入梦乡之时就一个人去到海边看日出,将日出时的景色录下来送给小泽熙作为生日纪念。
后来,在母亲过世之后,小泽熙每年都会按照以前相同的时间,坐同一时段的轻轨来新海,吃那间店的拉面,住那间旅馆,然后一个人去海边静静地看一场日出。
“为什么妈妈不把我叫起来和你一起看日出呢?”
四岁时稍懂一点事的他曾经这样问过。
“因为我想小熙把这件事留着将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妈妈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和自己的喜欢的人一起看一次日出。我希望,在将来小熙可以替我实现。”
“欸?妈妈难道不喜欢我么?”
“妈妈怎么会不喜欢你,我最喜欢小熙啦。只是,那并不一样。”
至于为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小泽熙后来终于明白。
看着一望无垠的海,看着日出的光芒,回忆着过去的小泽熙的眼眶一阵泛红。
“一次,一次也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那么喜欢他……”
他一边痛声诉问着,一边忍不住掉下眼泪。
“哥哥,不哭,哥哥……”
那是小静斯第一次看到小泽熙哭,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他的心里很难受,无法形容那感觉,就是很难受很难受,从来没有那难受过。总感觉,小泽熙的眼泪就像无边的海洋朝他淹没而来。
从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一个人高高地坐在海棠花树上仰望着天空,仿佛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一样,看起来好寂寞好孤单。后来听说了他很多的事情,比如他其实小时候是个很乖巧很善良的孩子,但是因为后来在他六岁时母亲的去世让他一夕之间改变了,再加上他几乎从来不跟自己的父亲说话,明明亲生父子却形同陌路,而他身边的每个人都不敢太接近他,因为他就像个浑身长刺的刺猬。从没见过他笑,更不可能见到他哭,总是一副冷漠而高傲的模样。但是,现在这个人却俯在他的背上无助地哭泣着。
小静斯伸长着短小手臂拥抱住他,静静地拥抱着他,那时候的他衷心地希望着,可以让这个人感到温暖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也就是从那一瞬间,从那一场日出,从那个日光下的拥抱开始,他就这样轻易地在小泽熙内心最脆弱的时候走进了他的心里。
此后每一年,不论风雨,两个人都会一起坐轻轨去新海看日出。虽然有时候,会因为下雨天而看不到。但是,两人都把这当作最重要约定般一直履行着,直到后来长大后的段静斯出国留学。从那之后,龙泽熙便再也没去过新海看日出。
有一件事龙泽熙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就是他翘课那天为什么刚好就被从来上课认真听讲的小静斯给看到了。
其实缘于是那天早上,小静斯听到了管家在浇花时无意间自言自语地说的话。
“明天就是少爷的生日了,今天下午少爷一定又会翘课吧。”
然后,小静斯一整个下午上课都是心不在焉的,眼睛时不时地看着窗外对面的教学楼楼梯,生怕看漏了一个人影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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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龙泽熙回忆的空档里,盘片里的日出画面正好放完,末时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少爷,生日快乐。”
龙泽熙不由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红。
果然,还是小时候的小静斯比较可爱,以前明明都很亲热地叫他哥哥的,人一长大了,连称呼都变得疏离了。
还记得第一次收到段静斯的礼物,是在那时他们返程的轻轨上,小静斯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
“哥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