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衣人径直走入房内,喧宾夺主地坐在桌前,倒了杯滚烫的茶水。
茶叶在热水冲击下或上漂、或下浮、或摇摇晃晃地在杯子中段站立,他抿茶的模样总是带着些仙气。
「陌上是你?」
「失望?」我摇头摇头摇头,坐到他对面,不知说什么。
「这里的茶倒不坏,但也算不上好。」他闭眼品茶。
「你怎么会被青城派邀请?」我拉他袖子。
「也许是因为青城派改行卖老鼠药了吧。」他故意挑我的痛处说。
他微笑着看我,等我坦白。
「他们手里的那把剑是我、我朋友的,我心里担心。」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说谎。
他不再追问,只是用温暖的手一如既往地揉了揉我的脑袋,「如果你朋友被抓了,你要救他吗?」
「怎么可能?」我惊讶,随即意识到这只是一句假设,「反正他不会被抓。」末了,我还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那你想做什么?」他垂下眼,杯中茶香四溢,「抢回剑?」
「嗯。」当然,也要看看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出事。
沉默许久。
「我帮你。」他忽然露出饶有兴趣的微笑。
「不用!」我立刻拒绝,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见他忽然不言不语地看着我,我掩饰地咳嗽了声,「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弄脏你的名声,总之你别帮我……」
「令牌,青城派的令牌虽然没换过,但每块牌子下面都用极小的暗号刻着手令者姓名和从师哪位,你知道吗?」我鼓起腮帮子。
「如果一个失踪很久的弟子,有一天忽然带着令牌出现……」
「陌上,我说了不用你管!」我急了,他为什么这样帮我?他根本不知道我是来杀他的人,再这样下去我永远都找不到杀他的理由了。
他缓缓地放下了杯子,黑发的阴影挡住了他的眸色,我突然良心不安,纠结了一下,只说了句对不起就跑出了房间。
用手刀劈昏一个青城弟子后,我迅捷地在角落换上他的衣服,然后带上帽子遮去短发。
回头看了眼昏倒的倒霉蛋,我保险地加点了他的昏睡穴,这样一直到明天,他都不会坏事。
我把他扔到角落草堆里,然后装作巡逻弟子之一,无规律的晃,过了会儿才等到光明正大跨进门槛的青城掌门等人。
那掌门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剑眉薄须的国字脸,看上去倒和他的声音很匹配,颇有一派之主的威严,而另一个斗笠人则是个青年,别人都叫他大师兄。
我看了眼掌门手里的湮日剑,继续躲在角落观看他们的任何动作。
「那人呢?」大师兄对前方走来的一个马尾少年放低了声音问。
「二师兄看守着,依然在关犯人的地方,今天也没说魔教总坛的地点。」那少年满脸佩服,「大师兄真有你的,那种魔头你也抓得住!」
我心里咯噔一下。
「魔教过于高傲了,」那大师兄淡笑,「要不是他们掉以轻心,我们也无法以如此雕虫小技便抓到他们的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