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门?我看了看陌上,他只是自顾自地喝茶,两耳不闻窗外事似的。
不会吧?湮日神教从来没有屠门的习惯,虽然会有暗杀,但杀的都是颇有罪行之人,他们难道那天真的陷入了苦战?不会吧,不过是个青城派。
引开大半敌人再动手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为什么会造成屠门结局?
「你给我闭嘴!」大胡子汉子气得狰狞。
「老大!你也别这么鲁莽了,好好想想,正派召开大会本就是针对讨伐湮日教的具体事项的,我们去了势必卷入其中,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敦厚男子跟汉子对上了,「我们帮里不能少了你,没了你的话,我们……」
那汉子咬着牙,怒瞪男子,「没出息!」
「现在敢去武林大会的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门派,我们这种地方小派便不要插手了!」敦厚男子好说歹说都没用,终于急得吼出来:「你瞧瞧这里的人,你以为他们都是来助阵的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是来看戏的?又有多少人准备从中渔翁得利?我们犯不着用自己的尸体堆积起别人的胜利!」
说得倒是很对,是了,教里对外广发请帖并不是因为狂妄,只是因为这样便能从一开始便减少参加人数,降低死亡,这么想来,该是烙玄作的决定。
那汉子大吼一声,腾地举起刀,「老子没有你这样懦弱无用的二弟!」大刀破空,呼呼作声,威猛刚强地砍向敦厚男子。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再等想弹出暗器阻止已经赶不上。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未出鞘的剑隔住了大刀的落势,硬生生地接住了那种猛烈的力度。
我还沉浸在事情的突变之间,便见拦住大刀的那把剑借势地往下一沉,随即四两拨千斤似的甩开了大刀的压迫。
汉子受到了意外的冲力,几乎拿不住刀,只得被迫顺势将刀深深地插进了地面。
入地深度,有半把刀了。
原本喧闹的茶楼,忽然将视线集中到挑开刀的那人身上。
那是一个俊逸的年轻人,长发严谨的束冠,面容微笑,似乎正气的目光谦逊却自信。
他一手背后,一手帮汉子拔起大刀,「适才多有得罪,若不拨开这刀,在下的内力便要伤到兄台了。」
那汉子楞楞地握紧刀,好像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事,讶异之情难掩于面。
不是说青城派被屠门了?果然说得过头了,这个人不是还活着?
我仔细地打量那年轻人,确定了他的身份,可不就是青城的大师兄广延。
我疑惑地看着他沉稳的呼吸,仿佛刚才挑开巨刀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我看人的经验来说,他的内力很强,几乎已到了高手的境界,可上次交手的时候,他并没有那么深厚内力,怎么短短几日之间,他便强了那么多?
对了,他那时候给的伤药恰到好处地为我的伤势做了缓冲,他毕竟和那臭掌门不算一丘之貉。
他那时说欠我一命的话,听起来还满讲道义的。
我回味了一下,忽然觉得不乱杀人真是个好习惯,低头笑了,忽然又觉得不对,就是因为饶了他我才被那混账掌门偷袭!
「小优?」陌上抿了口茶,轻轻地叫我,眼神里带着疑问。
我回神,吐吐舌头,「没什么。」陌上看了我一会儿,收起了疑惑的神情,缓缓地看向事发的那边。
「你小子……」大汉使劲儿拔出刀。
「在下是神剑门司徒家的独子,司徒广延。」广延剑尖倒转向下,双手持剑握拳,「现时代为安排武林大会相关事宜,兄台怎么称呼?」
「大刀!」大汉对面前的年轻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点了点头,刚才的臭脾气竟在司徒广延的功力与态度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