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七熟练地倒出咖啡粉，然后倒水，手势就跟调酒一样优雅漂亮。
「你连倒白开水都能展现出倒酒的气质。」魏笑语由衷道，「我不记得魏家的课程里有学习调酒。」
听到这话，魏七拿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但他很快恢复冷静。「只是觉得好玩学的。」
过了一会儿，他将煮好的咖啡放到魏笑语面前。
「好香，」魏笑语拿起来喝了一口，「好喝！」他又喝了一口，补上一句，「比家里的女佣煮的好喝多了。」
「是吗？」魏七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
魏笑语很惋惜地说：「早知道就不同意魏大的安排，如果你还留在这就可以每天煮咖啡给我和小夕喝……唉，给大哥太可惜了。」
那倒是真的，对笑谦少爷来说，这种精心手工磨制的咖啡跟即溶咖啡可没什么区别，当然出于教养，他会很有礼貌地说句「很好喝」。
「我是想来问问，你刚才在夜语里跟魏大有发生冲突吗？」魏笑语终于进入正题。发现对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时，他立刻辩驳，「不关我的事，是小夕让我来问的。」
「小夕少爷怎么知道的？」魏七困惑地问。
魏笑语据实以告，「是邵廷之看到的，他跟江莱说，江莱又跟小夕说，然后小夕让我来问你……我听他说，你们好像提到魏九？」
「是魏九出了点事，详情魏大比较清楚。」魏七很直接地说。
魏笑语耸耸肩，「我见过魏九几次，在小时候……嗯，很漂亮的女孩子，不过好像很害羞。」
「似乎是这样呢，」魏七轻声附和，褐色咖啡里倒映出他模糊的影像。「魏九她……似乎已经有所改变。」
「每个人都会变，」魏笑语笑了笑，「啊，说起来，唯一没有改变的应该是大哥吧。」
「笑谦少爷也……」魏七想说他也有所改变时忽然住了口。
似乎没发现他想说的话，魏笑语继续说道：「他从小到大都那么酷，说真的，我跟他相处的机会也挺少的，不过毕竟是兄弟……嗯，说起来，我有时候还挺怕他的。」
魏七回想着那个蜷缩在廊柱后，努力不让自己被人发现的男孩。笑谦少爷的确是变了，变得更加冷酷和无情。
「对了，你们那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魏笑语好奇地问：「其实我曾打听过，但知道的人一副避讳的样子。」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八卦，「你会告诉我吗？」
「没有什么，」魏七避重就轻地回答，他紧握着咖啡杯，希望那温暖能传递到自己的手上。「我们……只是有些争执。」
看着他有些发白的指关节，魏笑语忽然有些不忍心。就像小夕曾经说的那样，揭人伤疤是件很恶劣的事——他不否认自己是个恶劣的人，但对于某些人，他还是有些慈悲心的。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令魏七难过，毕竟这人也跟了他两年。
「那个……」他一口气喝光杯里的咖啡，虽然这样喝咖啡显得很没品味，但倒能表达自己想离开的意愿。「魏七。」
「是？」魏七连忙抬起头。
「我想说，虽然你们永远属于魏家，但是，」魏笑语搁下咖啡杯，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在最大的范围内获得幸福，虽然这听起来很没诚意，不过我真的是这样希望的。」
魏七也站了起来，「谢谢您，笑语少爷。」
看到他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魏笑语叹了口气，「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请慢走。」魏七欠了欠身，重新坐回沙发上。
从魏七屋里出来后，魏笑语爬了爬头发，「嗯，我到底来干么的，怎么跟小夕交代？啊……」
当空间里只剩下自己时，魏七又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倚坐在一边的书桌上。
他从换下来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三张百元钞票——这是魏九付的酒资。他将它们放到台灯下，一字排开，每张都摸过后，拿起最右边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