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中剑笑道:“朱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两件礼物皆乃西洋产品,市面上千金难求。有道是明珠送美人,宝剑赠英雄,上天让萧某有幸结识到朱姑娘这样奇女子,已是对萧某天大的恩赐,这些薄礼皆难言心中之情。”
朱竹清忍不住拿起琉璃杯把玩一翻,却是仍将其放回去:“萧主事,你礼重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收这样贵重的礼物呢?”萧中剑轻轻一笑:“朱姑娘,切莫这么快下结论,待看完第三件礼物再作诀定也不迟!”
便着下人将第三个盒子打开,较之前面两件礼物,第三件则显得有庸俗,因为第三盒子里装的是一块金牌。
就价值而言,这一块金牌很重,怎么也有半斤之重,放在寻常百姓家里几乎是十多年的花销,可是跟前面的明珠与琉璃杯就差得远了。
朱竹清有些不解,怀着好奇心拿起细看,发现这块金牌就是进入‘逍遥岛’的信物,只是这块金牌上是一尊大肚墩墩的笑面弥勒佛。
“这是?”朱竹清一边翻看金牌,一边心想难道这个萧中剑想自己成为‘逍遥岛’的常客。然而当她看到金牌背面两个指印时,心神一凛,这两个指印她太熟悉了,正是她师父凌云凤的。
因为那个大拇指上有一道浅浅伤痕,据说是其年轻时与一位姐妹结义金兰划破取血留下。这两个指印并非专门印上去,而是无意间按上去,应是盛怒之时。朱竹清几可肯定这块金牌就是凌云凤从王沂手上抢来的那块,指印便是因为所持信物不对,无法登岛愤怒之下在上面留下来的。朱竹清脸色一凛,冷喝:“萧主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中剑不慌不忙说道:“朱姑娘,别紧张,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令师登不了船,盛怒之下还把接船的人给杀了,待我的人到时令师已经不知去向。”
朱竹清紧紧注视着对方,想从其脸上找出半点破绽,无奈对方做得点水不露。萧中剑轻轻一笑:“朱姑娘,不要慌张。本岛的规矩是持有金牌登上本岛的人,只要不外泄本岛的消息,就是本岛的客人!”
朱竹清说道:“这个小女子从来不在乎,敢上‘逍遥岛’,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萧中剑说道:“朱姑娘,千万别误会。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对令师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想在朱姑娘在这里弄清楚事情真相罢了,化解这一段恩怨。”朱竹清说道:“哦,萧主事是在威胁我?”萧中剑说道:“非也,非也!
萧某是诚心想化解这一段恩怨的,而且想知道令师上岛目的,如果能本岛能帮忙的,看在朱姑娘的份上一定全力相助。”自从昨晚见到朱竹清,萧中剑的心思就一头扎在其身上,更好奇像朱竹清这样的正派女侠怎么会出现在岛上。
因而便连夜派人去调查,不想竟发现凌云凤抢夺金牌欲登岛一事,萧中剑连忙生出一种:天助我也的念头。
他并没有怀疑朱竹清有什么图谋不轧,除了凌云凤本身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还有的就是源自于他对背后势力盲目自信。他相信凌云凤登岛,必定是想对‘逍遥岛’有所求,如果自己帮了这个忙,岂不是在美人面前献了殷勤。
朱竹清思索一翻,看来萧中剑并没有怀疑自己与林雁儿巅覆‘逍遥岛’的计划。于是,她决定冒险一试:“既然萧主事都开口了,小女子也不相瞒了。师尊与小女子是为师丈而来,事情是这样的…”
朱竹清便将霍天都失踪一事说出来,自己和师尊凌云凤出来寻师丈,后面探听到霍天都曾与‘逍遥岛’有瓜葛,便想着登岛查探情况。最后说道:“师尊并非成心与‘逍遥岛’过不去的,实在是寻人心切,还望萧主事海涵!”
这当然是真话,朱竹清只是故意删减不少,例如丁剑与余正的存在,只说自己能登岛全告一位自己有恩于他之人,不方便透露其身份。
萧中剑自然找不出破绽,既然找不出破绽,那便是相信了:“原来如此,令师寻人心切与本岛发生冲突实属情有可愿。本岛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地方,此事既然是个误会,理当化解的。”
朱竹清说道:“萧主事的大量,实让小女人感到汗颜了,在此小女人代家师向萧主事赔礼道歉,对贵岛造成的一切损失,由小女子一力承担。”
萧中剑忙道:“朱姑娘言重了,几条贱命而已,不足挂齿。其实你们也没有找错人,贵派前掌门霍天都确实与本岛有过瓜葛?”朱竹清急道:“萧主事真的知道师丈情况?还望萧主事不吝相告,就算是付出钱财,小女子也不在乎。”
萧中剑大方地说道:“朱姑娘言重了,能解朱姑娘心中之惑,对于萧某来说也是一件求之不得,怎敢收朱姑娘的钱呢?事情其实这样的,本岛与霍掌门有一段交易,交易过后霍掌门的去向就不清楚了。”
朱竹清愕然:“交易?请问是什么交易。”萧中剑说道:“按照规定的本岛是不透露客人的信息,但朱姑娘并不是外人,萧某在此破例一次。
霍掌门与本岛交易的是一把剑,一把名为‘离火古剑’神兵,代价便是为本岛做三件事!”“是三件怎么样的事?”
朱竹清心急如焚追问,要知道‘逍遥岛’幕后的老板是宁王,他们能要霍天都所做的事,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无非就是帮忙造反。
这种招至灭九族的事,如何叫朱竹清不心急呢?萧中剑轻轻一笑:“这是岛主与霍掌门之间的约定,至于是何事尚未知道,待岛主需求时自然派人告之的。”
朱竹清心里稍稍安心不少,虽不知道‘离火古剑’有什么地方值得嗜武如痴的霍天都花这么大的价代得到,但是现在至少能确定霍天都还没有上了‘宁王’这条贼船,事情还有得救,内心之中更坚定了要推毁顾‘逍遥岛’的念头。朱竹清问道:“请问萧主事何知道,我师丈现在的去处?”
萧中剑故作为难说道:“‘逍遥岛’有规矩,一向不透露客人的消息,而且霍掌门离开多时了,查起来也需要花很多时间的…”
“五万两够不够…”朱竹清没有多言,从身上直接掏出五万的银票来往桌子上一放。“听闻‘逍遥岛’是一个花钱办钱的地方,只要花得钱就能帮客人办任何事,只要萧主事告之小女子师丈去处,出再多的钱也没所谓。”
萧中剑摇摇头,将银票推还给朱竹清:“朱姑娘误会了!”朱竹清将身上所有银票都拿出来,说道:“是钱不够吗?我可以再加!”
萧中剑忙道:“朱姑娘误会了,这个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本岛有本岛的规矩,正所谓无方不成矩,无规不成圆,恕萧某爱莫难助。”朱竹清急道:“萧主事,难道你就不愿意通融一下吗?”
萧中剑想了下,脸上露出一股为难之色,说道:“这件事办起很简单,但是…”朱竹清说道:“只要萧主事愿意帮助小女子,小女子也可以答应萧主事三件事,只要不违背道义,伤天害理之事,小女子绝没半句怨言。”
萧中剑为难地说道:“难得朱姑娘有如此之孝心,萧某也再推迟就显得不尽人情了。只是查探一事需要时间,今晚子时朱姑娘再来此地,萧某定将霍掌门去处如实告之!”
朱竹清心里一凛,她并不是什么初出江湖的雏鸟,也不是什么不懂人事的小女儿,在丁剑的调教下她是懂得如何讨好男人,如何分辩男人的喜好,她明显能感觉到萧中剑对自己图有不轧之心。
萧中剑故意透露凌云凤与‘逍遥岛’发生冲突,还让自己知道他知道霍天都的行踪,无一不是给她下陷阱,让自己慢慢步入其中。
现在到自己有所求,就约自己在晚上子时相见,自然是不安好心了。朱竹清在心里怒骂:“果然是衣冠禽兽,不过,你以为本姑娘是任人鱼肉的对象?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脸上却是笑意盈盈作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小女子在此谢谢萧主事,萧主事大恩大德,今晚定准时付约。”萧中剑看到鱼儿上钩,笑得见牙不见眼:“客气,客气!那请收下这三份礼物吧!”…“姐姐,事情就是这样的…”回到房间里后,朱竹清便三件礼物往床上一丢,拉着林雁儿便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出来,最后说道:“姐姐,这个姓萧的家伙在打妹妹的主意,你可要帮我想下办法啊!”林雁儿反而对此并不感兴趣,反而问道:“妹妹,你确认霍掌门与‘逍遥岛’的交易是‘离火古剑’?”朱竹清没好气说道:“我说姐姐,现在事关妹妹的清白你不关心,你反担心一把剑起来?”
林雁儿说道:“对付这种臭男人,姐姐有的办法,今晚姐姐略施小计,定帮你要了那家伙的性命。倒是你确定是霍掌门所求的是‘离火古剑’?”朱竹清有些奇怪:“这把‘离火古剑’有什么古怪,好像‘兵器谱’也没有这一号兵器啊!”林雁儿思索一翻说道:“妹妹,这事说出来也是一段奇淡,在当今江湖上知道的人恐怕不出十人。姐姐,我也是偶尔在朝庭档桉卷宗里得知的。”朱竹清被勾起了好奇之心:“这一把剑有这么神秘?”
“没错。据卷宗记载‘离火古剑’乃春秋铸剑大欧治子遗作,是欧治子毕生制造的最强的一把剑,是他耗尽毕身财富购得天外陨石,此石奇热无比,在商贩手中长达数十年之久仍然炙手无比,传说乃天上三足鸟之精,也有人称其为‘太阳之精’。
欧治子获得此石后,又在昆仑山上收集到千年寒铁,足足用了余生所有时间也未能功成,欧治子也找不到任何原因。因而此剑从没有在人间现世,直至欧治子临终之际方恍然大悟,便命其弟子干将与莫邪将其抛入熊熊铸剑炉之中。
可能是因为欧治子是一位铸剑巨匠,长年累月沉迷铸剑之中,他的心血与精神早已成就出一股超越凡人能理解的‘精魄’。
‘离火古剑’得到这位千古铸匠‘精魄’殉剑之后,华光大耀,灵气四溢,后来干将与莫邪合力花了足足七七四十日方将其铸成。”朱竹清震惊道:“此剑如此之神奇,为何在江湖上却是默默无闻?”
林雁儿又说道:“唉!其实此剑埋没也跟欧治子殉剑有关,欧治子以身殉剑使得‘离剑古剑’功成,却也使它埋在尘土之下千年之久。
干将夫妇铸成此剑后,有感恩师欧治子因此剑而亡,加之恩师已与此剑融为一体。不忍其流落到诸候之间,成为杀人凶器!便以它做了个衣冠冢,立书为文下葬。直到千年后,一伙盗墓贼将此剑盗出来,才使得它问世。
但这样也是它另一个悲剧的开始,干将夫妇不希望它成杀人凶器,但它的问世却在江湖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大屠杀?”朱竹清追问:“怎么会引起大屠杀?‘离火古剑’再神奇也是一件兵器而已,无非是比较锋利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