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反派的一百种方法[快穿]_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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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没有说起这件事,一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二则是5438有点不敢提这个名字。虽然卫成泽一直表现得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不甚在意的样子,可是他总觉得,唯有傅安叶是不一样的。或许是因为上一辈子,卫成泽与傅安叶待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长,也或许是因为卫成泽从未在傅安叶的面前,掩藏过自己真实的性情,以至于有许多时候,5438都以为,卫成泽是真的对傅安叶敞开了心扉的。

然而,在脱离上个世界的时候,卫成泽却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表现出来——不管是对傅安叶,还是对其他人,就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为了达成想要的结局,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是可以用来谋划的筹码。而一旦达成了那个结局,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甩其到一边,弃之如敝履,丝毫看不出之前狂热的迷恋。

有那么一瞬间,5438真的很想问一问卫成泽,他——有心吗?

哪怕是一个泥人,在面对那样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十年,想必也不会无动于衷吧?可卫成泽,却说抛下就抛下了,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说到底,他们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个从来不存在的假象罢了。”5438能够想象,如果他将这些话告诉了卫成泽之后,对方会用怎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漫不经心,浑不在意——因为一切原本都是假的,自然不需要投入与之相对应的感情。

——那傅安叶呢?

从一开始就知道卫成泽真实的模样,陪在他身边整整十年的傅安叶呢?

5438并不觉得卫成泽会看不出傅安叶对他的心思,而很显然的,卫成泽对待傅安叶的态度,也向来都与对待其他人不同,不是吗?

刚刚卫成泽的模样,显然就是想到了在上个世界里面,不停地替他背锅的傅安叶。在发现了这一点的时候,5438甚至是有点欣喜的——虽然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可他就是这么觉得了,以至于他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卫成泽的思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就仿佛迫切地想要确认什么。

卫成泽并没有马上就回答5438的问题,他沉默了一下,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系统,”他说,“如果不把他扔下——还能怎么办呢?”

他终究是要离开那个世界的,无论在那里待上十年还是百年,对于寿命近乎无尽的元婴期修士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你有办法把他一起带出来?”卫成泽问,没有任何意外地得到了5438否定的回答。

虽说5438能够做到许多事情,可他毕竟是为了收集气运而制造出来的系统,行动间自然也有不少的限制,想要将一个人——尤其还是个修为不低的人——带出他原来的世界,显然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所以,除了尽早离开,我还能怎么做呢?”察觉到5438的沉默,卫成泽顿了顿,“更何况……”语气中那浅淡的忧伤褪去,卫成泽眯起双眼,神色间带着些许冷淡,“你是不是忘了,他的那份感情,从一开始,也是被设计好的?”

所以——毫无意义。

5438一愣,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来反驳卫成泽,然而嗓子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明明身为系统,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属于人类的器官。

不知道为什么,5438莫名的觉得有些疲惫。他苦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将自己蜷成一团,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注意到了5438莫名低落的情绪,卫成泽的指尖颤了颤,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夜已经有些深了,空中的弯月被云层遮住了大半,那微弱的光芒时隐时现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湮灭。夜风裹挟着阵阵虫鸣,从半敞的窗户里吹入,明黄色的纱帐微微扬起,拂过卫成泽的手背,带起些微的痒。

卫成泽抬手按了按眉心,神色间带着些许疲惫。

这个身子确实有点弱了,不说敌不上他在上个世界里面有着筑基期修为的身体,便是比之普通人,也有所不及,不过是醒了这么一会儿夜,竟然就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发疼。

没有了5438的吵嚷,偌大的寝宫一时之间安静得令人发慌。

“太子殿下请止步,陛下已经歇息了!”忽地,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很显然,对方正在阻拦着什么人——可惜的是,并没有成功。

寝宫的门被人推开,穿着杏黄色太子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一把折扇遮住了半弯的双唇:“看,父皇这不是还醒着吗?”

  ☆、33|第二穿

卫子安恨了卫成泽整整十年,然后用他剩下的所有时间,来怀念这个他亲手杀死的人。

与没有丝毫习武天赋的卫子安不同,卫成泽天赋生来便很好,哪怕只是出身于卫家并不起眼的旁支,也从未有人敢轻视于他。

就仿佛是夜空中那皎洁的明月一般,在众星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明亮夺目。

卫子安第一次见到卫成泽的时候,他正在习武场上,与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交手——毫无疑问的胜利,另外那几人甚至没有还手的余地。许是觉得自己输得实在太过难看,那些人不敢朝卫成泽发火,就将怒气发泄到了一旁的卫子安身上。如果不是卫成泽的阻止,说不得卫子安还要在那儿挨上一顿皮肉之苦,那些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可卫成泽到底只是个旁支的孩子,这样直接地便落了嫡支子弟的面子,却也说不过去,于是他便打发卫子安去了镇上最远的一处铺子,买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卫子安的眼中带着些许歉意——没有不屑与鄙薄,仿佛卫子安只是一个因为他处事不当而受了委屈的人。

就连卫子安也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能够将那自以为早已忘记的事情,记得这般清楚。

而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若是在路上偶然碰见了,卫成泽都会让他去做一些耗费时间,却又不会真的伤筋动骨的小事,那一阵子,来找他麻烦的人也少了许多,想必是不想开罪于卫成泽把。只是那时候,并没有体会到卫成泽的用意的卫子安,却只将卫成泽当成了与其他人一样,将戏耍他当做彰显自己地位的行为,现在想来,也是可笑。

那个人是怎样的性格,分明只需稍微留心一点,便能发现了,不是吗?可他却只是单方面地揣度着对方的想法,以至于误会愈发深刻,最终悔不当初。

手中的蓝色药瓶遍布着裂纹,一如卫子安如今四分五裂的心情。

卫子安十二岁那年,卫家被不明来历的给灭了满门,上下几十口人,幸存的,唯有他和卫成泽二人而已。可那个长了他两岁的少年,在寻到了他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想要他的性命,卫子安说不上来当时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可多年之后的现在,他却无比希望,那截断刃,能够在那个时候,插-入他的心脏。

——如果这样,他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疼了?

伸手按上胸口,卫子安闭上眼睛,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卫家因他灭门,卫成泽也因他而失去了所有在意的亲人,可他却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对方的头上,一厢情愿地怨恨着那个背负了一切的人,卫子安甚至无法想象,卫成泽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请求那个杀害了卫家上下的人,放过他的性命的。

“再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如何?”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脸上的笑容格外刺目,口中吐出的话语更是将卫子安的心脏切割得鲜血淋漓,“那个在一夜之间治愈了你的伤势的玉佩,只能用一次。”

“——那个,他用全身的精血换取的玉佩。”

“你以为,我到底是凭的什么,得到卫家那流传了千年的天冥诀的?”

猛地回过神来,卫子安急促地喘了两下,脱力一般地靠在身后的树上,握着药瓶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发出细微的颤抖。

若是换了他,在身受重伤,甚至还断了一只手的情况下,被独自扔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恐惧,绝望,怨恨——怨恨。可卫成泽在天极峰上再次见到他之后,眼中隐隐闪烁着的,却是喜悦的光芒。

“太好了,你没事。”卫子安甚至能够想象出来,如果那个时候,他走上前去,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会用怎样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

——不,不对。

卫成泽从来都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定然只会板着一张脸扭过头去,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红了耳根吧?然后他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悄悄地将他暗自藏下的天冥诀交给自己,自以为很隐蔽地喂自己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直到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么护着自己,却只有他自己掩藏得很好——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卫子安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可笑着笑着,眼角却有温热的液体滑了下来。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猜疑,嫉妒,怨憎,被愤怒蒙蔽的双眼——那个时候的卫子安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怨恨的对象罢了,哪怕没有傅安叶的从中作梗,他和卫成泽之间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对卫成泽的信任太过薄弱,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猜疑,就能够导致万劫不复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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