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卓要走?”易渊惊讶道。那个说不会让自己离开他视线的男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可是,如果梵卓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呢?
这一晚,易渊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纷纷杂杂理不清头绪,唯一不变的,是每一个梦境的碎片中,都有梵卓。整夜的梦让易渊显得有些疲惫,等他走出卧室时,梵卓和尤金已经在等他吃早餐了。
“等会儿司机会来接我,”易渊还是开了口,“你真的要跟我一起走?”
“当然。”梵卓答道。“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跟尤金单独过去也可以。”
“还是坐我的车吧。”易渊知道很难改变梵卓的决定,至于之后的事,他不想去问。
因为公事出门,易渊大多会用公司的车,虽然不如自己的疾溯奢华,不过宽敞实用。大概是梵卓授意,尤金抢先跑到前面和司机并排坐好,将后面的空间留给了梵卓和易渊。
“昨晚没睡好?”车子才启动,梵卓就主动问道。
“还好。”易渊的回答有些敷衍。
“你的眼里有血丝。”梵卓伸手去触碰易渊的眼睫,却被易渊僵硬的避开了。
不满的表情一闪而逝,梵卓耸耸肩,收回了手臂。“如果累的话,可以靠在我肩上。”
这次易渊根本没有回答,大概是有外人在场,他又恢复了严肃冷漠的工作机器的面孔。
天气很好,阳光也很充足,对一般人来说,大概是个出行的好日子,但对现在的梵卓来说,却不那么美妙了。最近他的伤恢复的很快,可另一方面,平时可有可无的阳光却成了一种折磨。
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被火焰烧灼般疼痛,然而下一刻,周围忽然暗了下来,车窗换成了遮光模式,和前座之间也被隔断开来。
梵卓诧异地看向身边,易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刚刚做这些的根本不是他一样。梵卓低笑一声,直接侧过身,躺倒在易渊腿上。
易渊身体一僵,随即担心地问道:“不舒服?”
“大概是太热了吧。”梵卓小声道。易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他推开,似乎顾忌着他的身体。
梵卓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这么一个温柔的人,要他怎么舍得下。
悬浮车走了近一天,总算到达了目的地。易渊的行程很满,才下车就开始应酬,连宾馆的房间都没进。梵卓倒没有要求一直寸步不离,毕竟血族和商盟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立的。
计划的行程是三天,梵卓和尤金几乎没离开过宾馆。不管易渊多晚回来,都会看到梵卓在等着自己,甚至太忙碌的时候,梵卓会主动替他分担一部分工作。就像很久之前,他们曾经做过的那样。
最后一天的下午,易渊特意空出时间,让司机将自己送到一条商业街上,缓步走着。他和人约好在这里见面,虽然不习惯迟到,但他也不想太早出现。
直到马上就到约定的时间,易渊才走进咖啡厅,目光在厅内扫过,并没有发现约自己的人。侍应生迎上来:“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易渊才要开口,忽然有人快步走过来。“他是和我一起的。”
易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人原来已经到了,只是自己没有认出来而已。原来从那时候起,已经过了太久,久到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
对方不停说着学生时代的旧事,易渊却很难将记忆中的形象和眼前的人结合起来。虽然相貌相似,但已经没有当初引他注意的气质。
“说起来,这么多年易渊你都没有变。”对方似乎习惯了易渊的冷淡,仍然面带笑容。
“可你变了很多。”易渊轻声说着,看向窗外。
“是吗?”男人自嘲般笑了笑,“大概吧,到现在我还是一事无成,恐怕也入不了你的眼了。”
易渊垂下视线,没有回应对方的暗示。
男人却不肯放弃,直接道:“我知道当初自己有多过分,现在后悔恐怕来不及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易渊,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