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论区域,岭南那一带的孩子生得比较灵秀,五官漂亮的孩子居多。但是……他可没人手到那区域去拐骗、买卖孩子。
「严爷,您凑合、凑合。这些孩子都是乡下人家出身,做事勤快,手脚灵活。」
严总管合上名册,挑高眉,冷嗤:「呿,乡下孩子……那生活是过得穷怕了,一旦闻到铜钱味儿,手脚恐怕不干净!」
哼,他想找条忠厚老实的阉狗来伺候主子,这事儿马虎不得,王府里出了贼,若再发生……可会累及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严总管心思缜密,考虑到主子不好伺候,性子难以捉摸,脾气阴晴不定,奴才只要惹主子不高兴,挨一顿鞭笞是常有的事。
何况,府里的规矩多,他必须在安排奴才伺候主子之前,训练一番。
严总管想了想,索性将名册再度摊开,掀了掀张纸,依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挑选──第一,不选漂亮的孩子,恐会媚惑主子,影响他在府中的总管地位。
第二,不挑太丑的孩子,恐让主子食不下咽,主子一旦没好心情,手底下的奴才必须战战兢兢度日。
第三,也不能挑生得一副蠢样的孩子,做事笨手笨脚,万一打破府里的花瓶,古董……那可不得了,即使有十条命都不够拿来赔偿。
严总管翻了翻名册上头的画像,东挑西拣,霍然一喝:「拿笔来。」
刀子匠铺的老王马上找出一枝笔交给严总管,此人的靠山大有来头,他战战兢兢,万万不敢得罪。
严总管提笔一划,涂黑了名叫「乔宝儿」的画像,嘴上吩咐:「老匠,把这孩子留下,百日后,差人送进王府里。」
刀子匠应了声:「是。」
严总管丢下笔,捧着名册,又带着两名打手,大摇大摆地离去。
乔宝儿经过三个月的休养,下体的伤口几近痊愈。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被安置在另一处门窗紧闭的房内,三餐吃的是残羹菜肴、沐浴方面则用一桶水来擦拭身体,房内搁置夜壶解决生理问题。
每日,必须将碗筷、夜壶经由门板的一道活动口放置门外,在固定的时间内,他人自会处理。
时日一久,他察觉因曝晒而黑的肤色渐渐转白,且也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腋下和私处的毛发脱落,嗓音略显尖细。
他藉由洒进窗外的月光检视身体,「我的肉呢……是不是丢掉了……以后还会不会再长出来……」
怔了好一会儿,将裤头系好。他别过脸庞,凝视那一道上锁的门扉,不知究竟会被关多久,不知大叔何时才会带他到大户人家去干活儿?
一心想早日赚银两给爹娘,乔宝儿敛下眼,唇齿间溢出一声叹息,旋身坐回硬木床板,整个人瑟缩在角落,安静且无声地想念着家人。
三更半夜,老王一路醉颠颠地回到铺子里,「呿」了一声,他憋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真他娘的……见鬼了。连输三日,差点连裤子都被人给脱去典当。」很恼火,他七拐八弯绕着长廊走往密室,打算找人发泄一肚子鸟气。
满脸醺醉,步履不稳地来到一扇门外,探手松开铁链,同时抬脚一踹,「碰!」一声,吓醒房内的人。
乔宝儿坐在床上,一脸惊恐地望着来人,「大……叔……」他两片唇抖啊抖的,直觉认为大叔又要抓他去割肉。
「叫啥大叔,闭上你的嘴!」老王指着床上的孩子,粗声恶气地警告:「老子心情不好,你给我像条狗一样爬过来。」
乔宝儿因害怕过度,浑身软软地滑下床,四肢着地的爬往大叔的脚边。他连连求饶:「别别别……割我肉,好痛……」
老王二话不说抬脚就踹,随即听见一声惊喘:「啊──」
眼看一条狗被他踹得老远,「呵呵……老子的心情不爽快,你活该倒霉。」
乔宝儿一头敲上床板,手抚着发痛的脑袋,连吭也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