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惨白,乔宝儿立刻爬起身来奔入内室,抓了昨夜换下的衣物擦拭地上的脏污。
没头没脑地打开房门,奔至就近的井边涤净衣裳,淋着雨,他浑身猛打哆嗦,再度奔回房内擦拭地上残留的余物。
一包药物赫然掉落地面,乔宝儿瞬间止住擦拭的动作,伸手拾起药包,脑海不断重复小狗子的威胁:「......你把药弄到晚膳里,主子吃了之后,半个时辰内就会昏睡。届时,我去找你。」
「不要来找我......你只会说谎骗我......你不肯把小石头还我......你们都好坏......」
他讨厌小狗子、也讨厌主子;他不要下药......一定会被主子打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
颓然的低头,六神无主,他跪在地面不知如何是好。
「好冷......」牙齿咯咯作响,宛如惊弓之鸟地回眸张望──房外是否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逼近......
怕极了无路可逃的感觉、讨厌被强迫,他宁可去喂狗也不要伺候主子。举起发颤的手一瞬将药包塞入嘴里,咬破纸张,咽下溶于唾沫的药粉,一点一滴的苦涩渗入腹内。
强忍着频作呕,他拎起湿衣爬去躲在阴暗的角落,浑身抖瑟,紧闭着双眼,把讨厌的人统统驱逐于脑海,不禁奢望从此一睡不起该有多好......
第十六章
严总管奉命召集所有的仆佣到厅上,除了厨子和元计之外,其余的大伙儿鱼贯似地进入厅前排排站,浑然无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仅一会儿,两名高壮的家丁将小狗子押入内,一脚踹至主子的面前。
「啊!」小狗子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吃惊地望着主子,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惊觉小宝儿竟然出卖他。
孟焰不禁冷笑,勾勾手指头示意严总管上前,吩咐道:「你说说,奴才犯了偷窃之罪,会有什么下场?」
「启禀爷,依府中规矩可处悬头系井、抽脚朝天、烘焚暖炕、鞭腹笞背,这些刑罚由您定夺。」
「啧啧......」孟焰只手托腮,一派慵懒的神情彷佛谈论天气般,「就烘焚暖炕吧,烤熟了,丢去喂狗。」
「喝!」小狗子脸色一白,惊慌地望着众人,辩驳道:「我没有偷主子的东西,我没有......」
「你有。」孟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屑地撇撇嘴,又朝严总管问:「你派人到他房里搜了么?」
「在搜查了,等会儿便有消息。」
「嗯。」孟焰伸指弹着椅子把手,挑眉淡扫厅上众奴才们一眼,鄙夷的目光最后落在吓得屁滚尿流的小狗子身上。
「嗤」了声,他挑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在搞什么鬼,你拿药给伺候我的小家伙,想干什么还用得着我说么?」
吓!
小狗子连连口吃:「没有的事......药药药......是是......小宝儿要我去买......一切都是他......他出的主意。」咽了一口唾沫,他将阴谋全数推往小宝儿的身上,以证明自己是冤枉。
孟焰摇了摇头,嗟了声,「死不认帐的狗东西。」
厅堂之上,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但谁也没有胆子问明究竟是谁偷了东西?药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眼看小宝儿不在,主子的贴身护卫黎生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厅堂之上,大伙儿连口气都不敢喘。
不一会儿,一名家丁拎着包袱走进厅堂,严总管上前拿来包袱,转手呈给主子过目。
「这是从小狗子房里搜出来的。」严总管掀开布帛,露出里面的物品,「有一块质料上等的锦缎、金元宝和零散的铜板、两只薪俸袋......」顿了会儿,他问:「爷,小狗子偷了您的金元宝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