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孟焰的神色瞬间愀然,小家伙何时不睡觉,跟着黎生走得太近?
阴鸷的视线一瞬间射向属下,他语带威胁,「黎生,你很闲,带着我的小家伙到处晃是不?」
「属下不闲。」他忙着替爷办事,护卫之名仅是口头上的称呼。
「哦,那就是我闲不下来?」
「这......恐怕是。」爷似乎误会。顿时,心中的警铃大作,黎生立刻说明原委:「爷忙,恐怕忘了您的小家伙找您习字,那一夜,您和小姐在厅堂,您的小家伙在回廊溜达,不敢打扰。」
黎生一提,孟焰蓦然忆起,那一夜,小家伙拒绝得相当彻底。
「我讨厌被脱了衣裳玩弄身体,好疼又好脏。」
铿!他碎裂的心再也经不起小家伙的摧残。「啧」了声,实在懊恼──小家伙何时才会心甘情愿?
芙蓉的指责也在耳畔重复:「小宝儿不喜欢哥哥的强迫,哥哥用的方法不对。」
这会儿,眉宇拧出一团烦躁,尝试温柔的方式也没效,小家伙很麻木......
视线不由自主地探向幽暗的地窖,小家伙就在里面,而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然,小家伙仅是逆来顺受,那心里面只当他是主子。等到小家伙一旦获得自由,他就什么也不是......
「黎生,你可知我现在多希望能逮着小家伙令我生厌的理由,或许,我会睡得安稳,不再担忧他是否饿着、冻着、怕着。」
黎生怔然,旁观一头栽入情困里的人是爷,若想解套,除非爷令小奴才改观,否则......依他所知的情况,爷在小奴才的心目中,比小狗子还不如。
乔宝儿急匆匆地奔回主楼,每偷溜一回,就愈来愈心惊受怕被主子发现。
心脏咚咚咚地跳,声音大得彷佛整间房内都听得见。
乍然,「喀──」一声。
手停在半空中,正捻着床帏,双目圆瞠,合不拢嘴。
手......手里的药罐掉了!
他一慌,马上趴在地上找寻。
一双瞇缝的眼瞅着床畔的小身影,快要克制不住一把将人揪来怀中,温暖那冰凉的身子。
乔宝儿爬回床侧,紧握着跟小狗子借来的金创药,悄悄地爬上床。
孟焰咬牙磨啊磨,实在想吼他犯不着这么畏缩,还不滚来身旁!
乔宝儿掀起棉被,摸来主子的手,沾了药轻轻地涂抹一小处伤口。
他不是故意要咬主子......
眼眸一暗,收起药罐,缩在床内侧,无声地保持距离。
此刻,孟焰睁眼瞪着那颗脑袋,不知该赏他的臀一顿好打,还是该把他揪来狠狠地疼爱一回。
他真的很笨!一直以来,从未注意床边有一双鞋为了他而沾了泥泞;从未察觉他的手等他一靠近便紧搂着不放;从未想过是谁在他入睡后便脱下那微湿的衣裳。
总是在他脸颊偷了吻,还想偷的岂止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