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孙博文说起肖石头也是赞许的神情:让一个好人做坏事容易,但是要让一个坏人做好事难,这家伙终于良心发现了。
陈富贵也在关注着肖石头,一直怀疑肖石头送给自己的房屋土地别有用心,但他看到肖石头把自己的房产土地贱价让小镇子的人赎回,对肖石头的看法多少有点改变,肖石头没有这么坏啊,那他送给自己房子和土地,是真正的同情自己,关心自己,心里的对红玉和肖石头的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陈富贵安下心来,准备用这些房子了,他用了一天的时间把这间小屋和另两间房子之间的墙打通,家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红玉在一旁给陈富贵帮忙,看到陈富贵这个样子,她提起的心也放下了,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起来,时不时把一张笑脸迎给陈富贵。等忙完了这一切,陈富贵累得都直不起腰来,红玉坐在他身边给他按压的腰部。
陈富贵回头望着红玉说道:“红玉,以后咱们有了房子土地,就再也不用四处漂泊了,做梦都没想到,我能有你这么好看的老婆,还会在这里按下家。”
红玉笑笑说道:“富贵哥,有了土地,咱们可以种庄稼了,你就不用去耍猴了。”陈富贵说道:“我耍了好几年的猴子了,要放下这老本行还有点不适应,以后农闲了,我还去耍猴。”
红玉抱住了陈富贵的脖子,胸膛挤着陈富贵的肩膀,甜腻腻地说道:“富贵哥,以后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咱们一辈子不分离。”陈富贵感慨地说道:“要没了宋德陈武,你也不会跟我,要是没有肖石头,咱们也不会有这房子土地。”
红玉想到陈武宋德他们是好人,可这肖石头一肚子坏水水呢,他是给了房子土地,可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烦心事啊,就说道:“以后咱们过咱们的日子,那个肖石头还是少招惹的好。”
陈富贵说道:“他是想害过我,但这次给了咱们家房子土地,让咱们有了安身的地方,我就不恨他了,红玉,我想去感谢他一下,你看?”
红玉放开了陈富贵,坐到了一边,心里很担心,说道:“富贵哥,那个肖石头很坏的,你去了要多小心点。”
陈富贵去了大街,在一家商店买了一盒点心,来到了肖石头家里。肖石头看见陈富贵来,心里一惊,想着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和红玉的事,来找他算账的?
随即看到了手里提的礼物,才放下心来,急忙起身相迎,假惺惺地笑着说道:“兄弟,没想到你能来看我,快坐,快坐。”陈富贵坐下,说道:“肖大哥,以前咱们是有点误会,兄弟我年轻,对不住的地方请多担待。”
***肖石头笑着:“都过去了,咱们那点误会根本不算误会,我那小女儿桂兰让我宠坏了,看上了你的小猴,缠着我非要它不可,害的我为这事差点和你闹翻了,可是不到一天,她的高兴劲就过去了,还亲自把小猴给你送了过去。”
陈富贵暗想:你怎么不说你让刘宝印害我的事?要不是我有点防身功夫,早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哪会跟你坐到这里?
陈富贵随即笑了一下说道:“还是你肖大哥大人有大量,不但把小猴子还给我,还送我房子土地,这恩情富贵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肖石头说道:“别客气,我认你这兄弟,谁还没有求人的时候?以后,我有了难处还得请你帮忙。”
陈富贵起身说道:“肖大哥,以后你需要我帮忙,尽管吭声,你在,我就不打扰你了。”肖石头站起身,把陈富贵送到门口,说道:“慢走,欢迎常来!”陈富贵走后,肖石头洋洋得意:咋样,我肖石头玩了你的女人,你还要来登门道谢,这就是我肖石头,我现在虽然散尽家财。
可是我赢得了人心,以后这木胡关还是我的天下。这一日,陈秀娥终于离开人世。肖石头在陈秀娥生前对她不是很好,在她死后,对丧事却大操大办,到五十里外葛柳镇买了一口柏木棺材,请了八个人的吹鼓手不分昼夜吹着唢呐,小镇上多一半晚辈都披麻戴孝,白纸灯笼从街东一直挂到街西,摆放的花圈从肖石头家门口一直向两边延伸了五十多米远。
肖石头家院子人头攒动,哭声喊声唢呐声响成一片,附近乡里的一些有名望的人以及肖石头的亲戚朋友前来吊孝。陈富贵和红玉也过来帮忙,一个迎送前来吊孝的宾客,一个帮着肖石头家料理家务。
红玉在后堂遇到了小凤,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没有接话。红玉对这个泼辣女人心存畏惧,尽量回避着她。
肖石头家的祖坟在小镇后的半山腰中,这块地方,肖石头的父亲原来找风水先生看过,头枕青山,脚蹬蓝水,是一块风水宝地,可旺及子孙。
出殡这天,八个人同时吹奏的唢呐声在小镇上空回荡,前边两个人执着幡,八个年轻人抬着柏木做的棺木,一个人提着木斗撒着纸钱,后边跟着肖虎和肖桂兰,两个已经哭成泪人,送葬的队伍有一百多米长。
山梁上,有两个带着黑帽穿着黑衣腰里插着手枪的人站在那儿,向送葬的队伍了望。这两人就是草上飞和水上漂。草上飞说道:“乖乖,想不到这小地方死了人还搞这么大的排场啊,这下我们有目标了,就是他。”
水上漂点点头,然后两人隐身到草丛中,刹那间就不见了踪影。肖石头处理完陈秀娥的后事,已经累得身心交瘁,两个孩子肖虎、肖桂兰一时失去了母亲,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幸好有原来伺候陈秀娥的刘妈照看。
这一晚,刚过完丧事,肖家堂屋还设着灵堂,院内白纸灯笼发出惨淡的光,在风中摇曳,一只野猫发出渗人的叫春声,显得有点阴森恐怖。
肖虎和肖桂兰被刘妈安排早早睡下。肖石头在家里转了一圈,尽管陈秀娥和自己没有多少夫妻感情,但陈秀娥死去,他心里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情,肖石头交代牛二关好大门,自己就早早去睡了。
二更时分,小镇上一片漆黑,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偶尔几声狗叫,随又变得死一般寂静,两条黑影快速穿过小镇街道,停留在肖石头的家门口,他们迅速攀上墙头,跳进了院子里面。
这两个黑衣人正是草上飞和水上漂。草上飞水上漂两人身手敏捷,脚步踩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在几间房子察看了一下,最后来到了肖石头的卧室门口。草上飞拿出一把匕首,拨开了房门,两人冲了进去。
肖石头睡得正香,草上飞的手枪已经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肖石头惊醒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打了个冷颤,连声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草上飞说道:“不要喊,要不然我们就要你的命。”水上漂点燃油灯,肖石头这时才看清两个人的面目和装束,猜他们就是草上飞和水上漂,一时面如死灰。
肖石头浑身哆嗦,说道:“好汉饶命,我知道两位好汉不骚扰老百姓,你们让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草上飞用手枪使劲戳着肖石头的头,说道:“肖石头,你已经猜出我们是谁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只要出手,从不空回。”肖石头大着胆子说道:“家里的东西,你们只要看上尽管拿。”
草上飞恶狠狠地说道:“你别耍滑头,把你家里的金条、大洋全部拿出来。”肖石头哭丧着脸说道:“好汉,我家里哪来的金条大洋啊?在别人眼里我有钱,可是这只是传言,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水上漂说道:“大哥,别跟他罗嗦,不让他见血,他是不肯拿出东西的。”
水上漂过来,用绳子把肖石头捆起来,把他绑在一把椅子上,拿出一把匕首,用刀尖在肖石头脸上轻轻划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肖石头,你说不说实话?
我们能来你家,就不知道你家有钱吗?再不老实,就搬了你这吃饭的家伙。”冰冷的刀尖让肖石头哆嗦了一下,惊惧地说道:“好汉,我说,我给你们拿。”
水上漂解开肖石头身上的绳索,手里的那把匕首一直没离开肖石头的后心,威逼着肖石头来到一间密室。
肖石头颤抖的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密室里的暗锁。肖石头恐慌地说道:“好汉,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你们拿一点,再给我留一点吧。”
草上飞看了一下柜子,里面有五根金条,几捆封好的大洋,笑了一下说道:“木胡关的首富,不止这点家当吧?据我所知,前一段时间,你把原来强占的房屋土地都让人家赎回去了,至少有一千多块大洋,我说的不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