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宝一字一句,好像一把把利剑,刺在了佟石头的心上:“杨进宝,想不到你连自己的大舅哥也骗?”“马二楞跟我耍心眼,我跟他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杨进宝冷冷一笑。
“我不管!反正马二楞把你的饲养场抵押给了我,我就要饲养场!”佟石头恼羞成怒了,竭力嚎叫。“马二楞跟我的饲养场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他说抵押给你,你就信啊?他给你个屁,你吃不吃?”
“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要不然,老子就硬抢了!”佟石头怒道。“你动手试试?”杨进宝眼睛一瞪,右手已经摸向了背后杀猪刀的刀把子。“弟兄们,啥也别说,抢!把牲口都给我抢回去!”佟石头向后一撤,嗖嗖嗖,带来的那些员工就扑过来,要继续牵牲口。
杨进宝急了,嗖地将杀猪刀拉出,一尺多长的刀子在他的手里打个盘旋,猛地劈向了旁边的一个树桩。那树桩一搂多粗,高三尺三,平时饲养场的工人用来当饭桌,咔嚓!杀猪刀瞬间将树桩一劈两半!
四周尘烟飞舞,充满了恐怖的杀气。把那些人吓得,一个个屁滚尿流,唯恐避之不及。***这些年,杨进宝名声在外,不但是娘娘山县里首屈一指的富豪,他神奇的杀猪刀法也被人传得神乎其神。
当初在大西北,手刃苏家二猛,半年前在县城的酒店里当着高飞面表演解羊,早就在方圆几百里弄得人尽皆知。
大家都知道他一身的武艺,是天下少有的刀王。这些人本来就害怕杨进宝,看到这小子一刀将一颗大树桩劈成两半,更是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佟石头之所以不敢硬来,也是惧怕杨进宝活劈了他。“杨进宝!你这是干啥?”佟石头打个冷战问。“不干啥?试试我的刀快不快,能不能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杀人是要偿命的!”
“没错,杀人是需要偿命,不过正当防卫法律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你无缘无故来抢我的饲养场,我杀的是抢劫犯!”
“你…你还讲理不讲理?”佟石头又惊又怕,胆战心惊,因为杨进宝手里的杀猪刀金光闪闪,特别瘆人,吹毛断发,而杨进宝却没正眼瞟他,反而在看着刀锋。
“你想讲理啊?行!我陪你打官司,可你想动粗的话,我同样奉陪!”“我知道打官司赢不了,就是想讨个说法。”
佟石头软了,他是来找麻烦的,不想陷进官司里。打官司需要花钱,没错,他有钱,可也不能花冤枉钱。“你想要什么说法?我这儿有的是说法给你。”“巧玲是你媳妇,应该有你一半的股份,这个没错吧?”
“没错。”“马二愣子将饲养场一半的股权抵押给我,我来收饲养场,这个也没错吧?”杨进宝说:“错!你去找马二楞,怎么还钱是他的事儿,跟我要,我给你个屁!”“可我不能吃亏!四千万啊,加上利息,至少四千七八百万,就这么算了?”
“那跟我没关系!”“杨进宝,你就这么不近人情?”“不是我不近人情,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杀猪刀!你想做我的朋友,还是敌人?”“我不想跟你交朋友,可也不想成为你的敌人。”
“那行,你先回家,等消息,我不会让你吃亏,但是咱说好,如果马二楞的钱你冲我要,我只给你本金,利息一分钱也没有!”佟石头急得团团转。
本来以为这次能够完全收了饲养场,就算不能全部收购,至少可以拉走杨进宝一半的牲口。没想到这小子不但不给,还拿杀猪刀在他眼前乱晃悠,吓得他头蒙眼花。
杨进宝的这把杀猪刀,不知道宰杀过多少牲口了,也杀过人。西北苏家二猛是成名的刀客,在他的手下一招都没走过去。佟石头自认没有苏家二猛的刀法,所以只能认倒霉。
“行!我走,你几天给我消息?”杨进宝说:“明天,把你的电话号码留下,不给你个说法,我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那好,我走!回家等消息,不给我个说法,老子将官司跟你打到底!”佟石头一挥手,转身走了,上去了饲养场外面的小汽车。他带来的那些手下一瞅老板走了,一个个同样走出饲养场,上了外面的车。
这些人一走,全场的人全都欢呼起来:“进宝好棒啊!佟石头逃喽,逃喽…”佟石头不得不离开,因为怕了杨进宝的杀猪刀。
没事,山水有相逢,这一局赢不了,还有下一局,总之不报当初的耻辱之仇,誓不为人!老金感到了担忧,知道佟石头不会善罢甘休,于是问:“进宝,接下来咋办?”杨进宝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是马二楞搞出来的,我找他去!”
于是,他没有回家,而是将杀猪刀别在腰里,大踏步走出饲养场,到马家村来找马二楞。杨进宝气势汹汹,走进了马家村巧玲的娘家,马二楞隔着窗户瞅到了妹夫。瞧见妹夫要吃人的样子他就害怕,身子一转,滋溜!躲炕洞子下面去了。
朱二嫂看到男人尿了裤子,伸手从炕洞里捞他:“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进宝来就来呗,你躲啥?”马二楞说:“媳妇,千万别告诉进宝我在家,赶紧把他支走,要不然他要杀死我嘞。”
“我才不管呢,你自己出来跟他说。”朱二嫂怒道。“媳妇,我求求你了,拜托拜托…”马二楞直冲朱二嫂磕头作揖。夫妻两个正在争执,杨进宝已经进了屋子,抬腿一脚,当!马二楞家的屋门就散架了。二话不说,进门就往炕洞里捞。他最了解大舅哥了,有事儿就钻炕洞子。
朱二嫂一瞅不好,赶紧阻拦,满脸赔笑:“进宝,你回来了?快坐下,嫂子给你擀面条。”杨进宝眼睛一瞪:“嫂子,你走开,没你的事儿。”人人都怕朱二嫂,只有杨进宝不怕。
朱寡妇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空有一身的蛮力,跟杨进宝交手,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儿。再说了,自己男人擅自抵押别人的饲养场,理亏啊,她只能满脸赔笑。杨进宝一哈腰,手伸进炕洞子抓住了马二楞的手腕子:“马二楞,你给我出来!”
马二楞说:“大丈夫男子汉,说不出去就不出去!你杀死我吧,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杨进宝苦笑不得,抬手又一抓,抓住了大舅哥的脖子,他跟捏鸭子似得,生生把马二楞从炕洞里拖了出来。
然后手一轮,脚一抬,就把大舅哥按在了土炕上,一脚踩上了他的后背。马二楞偌大的个子,竟然被妹夫踩得动弹不得,只能求饶:“哎呀妹夫,饶命啊饶命。”
杨进宝道:“你不是说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吗?今天我就为咱爹咱娘清理门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说着,杀猪刀一下子就放在了大舅哥的脖子上,瞧那样子,他打算把马二楞当猪给杀了,准备开膛放血。
马二楞吓得浑身一抖,关口一松,哧啦!屙一裤子,屎尿横流。双手一抱头:“进宝啊,你听我说,我没办法啊!”“没办法个屁!老子招你惹你了?竟然抵押我的饲养场,你还跟佟石头勾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瞧瞧他是啥人?说!想我把你剁成几块?是红烧还是清蒸?”
马二楞继续抱着头:“一块都不能剁,原装的零件,砍坏了没地方配!当初咱俩有合约的,饲养场的一半股份归巧玲,我有管理的权利!”
“权利个屁!你就没瞅清楚,当时我是用左手写的?按手印的时候,抓的是你的手指头?”“啊?你用我的手指头按的手印?我…咋忘了?”
马二楞真的忘了,那天晚上特别兴奋,还喝了点小酒,晕晕乎乎的。只是记得按了手印,这时候想想,还真是,那手印分明就是他的。娘的!上这狗曰的当了。所以,他赶紧冲朱寡妇求救:“媳妇,救命!快拦住进宝啊,他会真的杀了我!”
朱二嫂虽说向理不向人,可别管咋说,二愣子总归是自己丈夫,两口子哼哼唧唧睡了这么久,怎么能瞧着小姑子的男人杀死自己男人?所以她扑通跪了下去,苦苦求饶:“进宝!求求你,看在他是你大舅哥面上,饶了他吧。”
“我饶得了他初一,饶不了他十五!一而再,再而三跟我找麻烦,我岂能放过他?嫂子你起来!”杨进宝说白了就是吓唬人,没打算真的杀死二愣子,所以刀子光晃悠,就是不下手。
那也够瘆人的,万一没个准头,轻轻一蹭,马二楞就真的完了。所以,朱二嫂不得不求救,冲着北屋的巧玲爹娘喊:“爹!娘!你俩快来啊!进宝要杀愣子了!”
朱寡妇嗓门高,好比神仙放屁…不同凡响。一嗓子吼出,北屋的巧玲爹娘听到了。两位老人进屋子一瞅,也吓了一哆嗦,只见儿子被女婿摁在炕上,拿把杀猪刀一个劲地狂欢乱舞。巧玲爹跟巧玲娘两腿一软,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