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玲的受伤激起了他冲天的愤怒,也唤起了他杀戮的本性。一阵刀花舞动过去,一条狼就被肢解了,瞬间被搅成了碎片,半空中血肉横飞。
第一条狼被绞碎的同时,他又奔向了第二条狼。刀锋再次从狼身上划过,咔嚓!那条狼就被从中间劈开,断了成了两节。狼的肠子跟心肝脾胃呼呼啦啦流淌了一地。
第三条狼一瞅不妙,拔腿就跑,杨进宝同样冲它屁股后头来了一刀。这一刀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狼的一条后腿跟身体脱离了。
可这条狼根本没敢停,吱吱一阵惨叫,拖着断了的后腿身体窜得没影了。当杨进宝转过身,再次寻找其它的狼时,剩下的几条同样吓窜了,冲上雪坡,消失在了雪坡的那头。
“巧玲,巧玲!你醒醒,醒醒啊…”杨进宝手里的刀子掉在地上,再次抱起了重伤的妻子…巧玲昏迷不醒,脑袋后面的鲜血汩汩冒出,将石臼染红。他的心刀割一般地痛,抱着妻子嚎啕起来:“都怨我,都怨我啊!没事找的什么出路?如果我不走,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啊…”豆苗的心里也很难过,说:“进宝,快把巧玲扶进山洞里,瞧她还有没有救?快呀!”“喔…”男人这才想起来救命,赶紧把巧玲抱进石洞子里去了。
她首先帮她脱下衣服,检查全身,女人不但后脑受了伤,胸口上也被狼牙划开一条口子,但伤口不深,只是滑破了一点皮。小腿上的伤口比较严重,留下了两个牙洞,牙洞也不深,但鲜血流个不停。
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的腰部位置,被石臼硌得更严重,因为杨进宝看到了女人后腰上的一块淤青,轻轻一摸,他就大吃一惊。
巧玲的腰椎断裂了,是被那个石臼撞断的,也就是说女人从腰部以下到两腿,完全失去了直觉,后半生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咋样?巧玲的伤严重不严重?”豆苗问。杨进宝说:“非常严重,她的腰…断了。”
“啊?那会怎么样?”豆苗又问。“残废了…巧玲残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以后只能坐轮椅了。”杨进宝的嗓子在哽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豆苗同样吃了一惊。杨进宝知道妻子目前晕了过去,并不是死了,因为还有呼吸,断裂的腰椎是接不上了,只能慢慢复原,后脑上蹭破一点皮,没有伤到头部的骨骼,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
最严重的是小腿,被狼牙咬的那两个洞,不赶紧处理会感染的。这儿冰天雪地,万一造成感染严重发烧,才真的会死人,如果肌肉腐烂严重,还要截肢。
现在必须要搞到药抵制狼毒,阻止毒素在巧玲身体里继续扩散。杨进宝首先利用嘴巴,帮着媳妇吸走了小腿上大部分的乌血,排除了不少狼毒,然后撕扯巧玲的外衣,帮着她包扎了伤口,最后才把她放在狼皮褥子上,嘱咐豆苗照顾她,走出山洞。
现在他还不能走,因为地上还躺着两个呢,佟石头跟田大海也半死不活,正在嗷嗷嚎叫。这俩小子也被狼咬得不轻,田大海还好点,就是腿上跟肩膀上,手臂上被咬几口,不太严重。
佟石头就遭殃了,老头子的屁股都被狼牙撕烂了,好几条肉被生生扯下来,进去了狼肚子。他的肚子也差点被划开,还好有棉衣阻挡,只是扯掉一块皮,同时,他的两腿跟手臂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这俩人都不能动弹,只能一个劲地喊救命:“进宝!救命啊!救命…行行好吧…”杨进宝仔细瞅瞅他俩,于心不忍,只好把他俩分别拖进了雪洞里。
将佟石头跟田大海拖进去的同时,杨进宝拉出了茜茜,这时候的茜茜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直往进宝哥的怀里钻。“啊…狼啊,狼咬屁股了,狼咬屁股了…”女孩子惊魂未定,大喊大叫。
“茜茜你冷静!冷静一下…我是进宝哥,进宝哥啊!”杨进宝赶紧晃悠她的肩膀,把女孩子晃醒了。“进宝哥,你可回来了,可回来了,狼咬我嘞…呜。”茜茜抱上他哭了,声泪俱下。
“不怕,不怕了,进宝哥把狼群赶跑了,没事儿了…”杨进宝赶紧为她擦眼泪。“哥,我真的好怕啊,你别走了,再也别出去了,呜,哇哇哇…”茜茜哭得更厉害了。
“好!我不走了,暂时不找出路了,一直陪着你们,咱不哭,啊?你巧玲嫂子受伤了,先跟豆苗一起照顾她,我去山上帮她采药…”
杨进宝劝半天,茜茜才不哭了。茜茜是小女孩,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么刺激恐怖的场面,吓都吓傻了。一下子来那么多狼,疯狂撕咬,血淋淋的场面几乎将她弄得神经错乱。
是杨进宝的回来将她抛到九霄云外的灵魂重新拉回了躯壳。“哥,巧玲姐咋了?”茜茜问。“她的腰…断了,小腿上还有两个牙洞,你跟豆苗一起照顾她,别离开雪洞跟营地,听到没有?”杨进宝接着安慰她。“那万一狼再来了咋办?”茜茜问。“放心,狼不会来了,被我打怕了,以后它们都不敢靠近营地了。”
“你上次也这么说,这次它们还不是照样来了?”茜茜有点生气,觉得进宝哥在忽悠她。“还不是你?不是你藏起来哪条狼崽,雪狼会再来?给我老实进洞里呆着,听到没有?”杨进宝同样很生气。
女人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添乱。茜茜没办法,只好回到了那边的雪洞里,跟豆苗一起照顾巧玲。
巧玲一直没醒,下午四点就开始发烧,高烧不退,甚至出现了痉挛。杨进宝没敢走多远,也就在营地四周五公里的范围内转悠。
他真的在采药,不知道翻开了多少雪层,不知道翻了多少灌木丛,终于找到了需要的草药。有干枯的蒲公英,几株车前草,几颗杜仲,还有一些板蓝根。等他采药回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杨进宝本来就是中医,对草药的习性很了解,他只能在有效的条件下将人治活。救活巧玲没问题,能不能救活佟石头跟田大海,就很难说了,其实田大海跟佟石头的伤比巧玲还要严重,巧玲只是摔伤,腰椎断了,不至于要命。
田大海跟佟石头浑身咬伤,失血过多,感染的几率很大,一旦感染严重,恐怕熬不了几天。杨进宝回来,首先点着火,将雪水装进了石臼里,利用篝火将雪融化。
然后将采来的药放在石臼里熬煮。很快,中药熬好了,他将药汤端进石洞里,一点点给巧玲灌了下去。剩下的药渣子也没扔,当做外服,帮着女人服在了小腿上。巧玲这边收拾停当,杨进宝又来照顾佟石头跟田大海。
两个人果然都发烧了,浑身颤抖,杨进宝将药汤端过来,分别拧了两个人的鼻子,给他俩灌了进去。田大海跟佟石头虽然轻度发烧,可意志还很清醒。“进宝,你说我会不会死?”田大海问。
“不知道,看天了,如果你不干坏事,老天可怜的话,可能你会活着,如果再想着干坏事,老天爷一定会收了你!”杨进宝没好气地说。
“进宝,不是我非要跟你为敌的,是你能力太强,我不服气啊,一直想超过你…放心,经过这次患难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跟你作对了,都是狗曰的佟石头,把我带坏了…”
田大海觉得自己变坏,都是佟石头搞的。跟着蜜蜂找花朵,跟着苍蝇找厕所,跟着千万赚百万,跟着乞丐会讨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常年跟着佟石头,那老家伙坏,他也就学坏了。佟石头听了以后很不服气,反骂道:“田大海!放你娘的屁!那次馊主意不是你出的?是你两次带人陷害进宝的,两次把他打下悬崖的,你还有脸说?”
佟石头觉得冤得慌,因为田大海从骨子里就不是啥好东西。***“你才放屁!没错,两次陷害进宝是我干的,可那是你出的钱,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跶不了你!”
这下好,田大海跟佟石头竟然开始相互推卸责任了。他俩都想巴结杨进宝,奉承他。因为没有他,两个人一定会死在大雪山。杨进宝是他俩的救星,也是让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进宝,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田大海说。
“进宝,你也打死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对了…”佟石头说。
“你俩真的想改过自新?”杨进宝问。“嗯,如有背叛,天打雷劈!生儿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两个小子竟然开始发誓。杨进宝微微一笑:“行,那你俩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