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黄羊很肥大,足足有一百五六十斤。小凤娘简直佩服得要死,想不到黄鹰野外生存的经验这么好,根本不用担心挨饿。
有了这只羊,他俩完全可以在大山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冬天。女人还把山洞简单收拾了一下,黄鹰做了石桌石椅,一个小家就那么形成了。这十来天的日子,他俩是幸福的,玩起了夕阳红。男耕女织,好像一对多年的老夫妻。
别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全尝到了家的快乐。白天,黄鹰出去打猎,小凤娘就在山洞里缝缝补补,烧菜做饭。
晚上,他俩就在山洞里的干草堆上干那些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每一次黄鹰都能让女人满足。爱情不分年龄,不分国界,这完全是一种幸福的田园生活,简直是个世外桃源。
事情的转变,是他们隐居在山洞里的第十二天。目前,已经距离杨天赐的儿子杨田田百天的宴席只有半个月了。
猫儿镇一片繁荣,酒席宴不断,跟H市的警方依然在搜索黄鹰的下落,根本没有停止。公家的人不但用上了特警,还用上了猎犬。他们从大山的这头搜索到那头,又从那头搜索到这头。
特别是三个从H市来的特警,已经追在他们后面几个月了。哑巴女人的死鬼男人,就是这三个特警发现的。立刻通知了L市的警方。他们又顺着黄鹰跟田海平的足迹找到了附近的大山上。
这一天,小凤娘正在山洞里缝补衣裳,火堆上凹石里还在熬煮稀饭,三个陌生的男人就靠近了山洞。
“大婶,大婶啊,我们几个是追捕逃犯的,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啊?”三个制服男说着,将一张照片拿出来让她看。小凤娘一瞅,心里就是一紧,因为上面正是黄鹰的照片。她立刻摇头,说:“没有,我从没见过这个人。”制服男又问:“婶子啊,你一个人生活在这儿?你家里人呢?”
“俺家里没人,就我自己。”女人没办法,只好撒谎。另一个制服男问:“不对!你一个女人家,咋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住进了山洞子,有没有身份证?”
女人再次摇头:“没,俺不知道啥是身份证。”“那你住在这儿多久了?”“有几年了吧,俺喜欢这儿的清净。”
三个制服男还是不信,就里里外外搜索,竟然发现老婆儿缝补的是一个男人的衣服。他们感到了不妙,不想走了,一定要瞅瞅那个男人是谁,说不定就是上面要拘捕的逃犯。
“婶子,我们走累了,能讨碗热水喝喝嘛?”其中一个男人问。“行,行,可惜我们这儿没有碗。”
“没事,我们带来了水杯…”三个男人一点都不客气,竟然一屁股坐下,纷纷开始灌水喝。小凤娘的心里吓坏了,非常担心,害怕黄鹰跟他们碰面。要不然又是一场大战,就凭这三个人,非死在黄鹰的手里不可。***
小凤娘是很想救他们的,于是说:“三位大侄子,我们家真的没别人,我一个孤身老婆子,也不好招待你们。盛完水你们就走吧…”可这三个人不但不走,反而跟她开玩笑:“婶子,既然你家没男人,你缝补的,是谁的衣服啊?”
一句话不要紧,小凤娘瞬间打个冷战,赶紧把衣服藏在了身后。制服男甲说:“婶子,别藏了,我都看到了。”制服男乙也说:“是啊婶子,你还是说实话吧,跟你在一起的人,是不是黄鹰?包庇罪是很大的…”
制服男丙道:“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不不…黄鹰真的不住这儿,他是好人,你们放他一条生路好不好?”
小凤娘别看年纪不小,可没见过世面,当场就吓蒙了,语无伦次,破绽百出。制服男甲说:“婶子,既然你不认识他,他也不在这儿,你是咋知道他是好人的?”
“这个…求求你们放过他好不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老婆儿浑身发抖,一个劲地跟黄鹰求情。三个男人终于明白了,不用问。黄鹰就在这儿无疑。于是,他们立刻如临大敌,纷纷拿出武器,开始找地方埋伏。
制服男甲第一时间就保护了小凤娘,说:“婶子,你一定是被他绑架过来的,我们知道你。你是杨天赐的丈母娘…”
“婶子小心,快藏起来,躲在我背后,快呀…”这三个人是非常善良的,第一时间就是保护人质的安全。他们可是好人啊,小凤娘的心里就更加害怕了。她心里一个劲地祈祷:老田啊,你可别回来,你要是回来就糟了,快跑啊,快逃,躲得远远的,可别被他们抓到。
女人越是害怕,祸事来的越是快。黄鹰还是踏着黄昏的积雪回来了。这一次他风尘仆仆,后背上扛了一只黄羊,还有两只兔子,屁颠颠回到了山谷里。
黄鹰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而且特别兴奋。今天的收获颇丰,整个冬天老婆子跟着我都不会挨饿了,真好。眼瞅着山洞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然,小凤娘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老黄!快跑!你被包围了!”一声断喝,不但黄鹰吓一跳,三个制服男也吓一跳。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老婆子会为坏蛋报信,让他逃走。黄鹰微微一愣,身上的猎物就掉在了地上,然后眼疾手快,滋溜!躲在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他的眼睛非常锐利,仔细查看了地上的脚印。一共四双,一女三男,女人的脚印是小凤娘留下的,三双男人的脚印应该是警方特有的皮靴。
至少三个男人闯进了他的家,监控了他的女人,要把他绳之于法。黄鹰没有害怕,而是说:“三位好汉,咱们无冤无仇,我知道你们是职责所在。不如网开一面,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放了我的女人好不好?”
制服男甲说:“黄鹰!你已经被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接受宽大处理!”黄鹰说:“我不会让你们抓住的!放了我的女人,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黄鹰,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是乖乖投降吧。免得我们动手,我不想伤害你。”黄鹰说:“我也不想伤害你们,放开我的女人!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其实他知道小凤娘应该没事,可就是舍不得她。那边的女人也眼巴巴瞧着他,俩人是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
这一刻眼瞅着就要分别,他俩都是恋恋不舍。女人哭着说:“田大哥,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以后别再回来了,我不会忘记你的。”黄鹰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说:“你保重,保重啊…有时间我去接你,咱俩还好好过日子。”
女人落在警方的手里,他很放心,至少是安全的。于是,黄鹰冲女人看了最后一眼,打算飞身跃起,上去对面的山谷。可哪知道刚刚一动,后面的枪却响了。他的身法再怎么好,也逃不过子弹,那枚子弹从他的小腿上擦了过去。
正好打在狼牙咬过的位置上。他这只老鸟还没有飞起来,就猛然降落了。扑通掉在了地上。三个制服男一看有机可乘,从暗处跳出来直奔黄鹰就扑,三个人三把手铐,纷纷扣向了他的手腕子。
黄鹰本不想杀人,可出于本能的反应,他也由不得自己。忽得,他的双手立刻变拳为爪,分别抓向了其中两个男人。那手法太快了,凌厉狠辣,快如闪电,只一闪就扣在了两个男人的脖子上。
此刻,只要他稍一用力,两个人的脖子就会应声而断。不远处的小凤娘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惊呼:“黄大哥!住手啊,不要一错再错了。”黄鹰一愣神的功夫,三把手铐一起铐在了他的手腕上,他鹰爪功的力度也泄去一半。
嘎巴嘎巴两声脆响,两个制服男还是被他给掐晕了,脖颈断裂。第三个人一瞅不妙,利用小擒拿,要把老头子的手臂拧成麻花。黄鹰岂是好惹的?单臂一较力,生生把那人举过头顶,大喝一声:“不自量力!滚!”
一脚踹过,正好踹在那人的肚子上,制服男的身体就飞起来,出出溜溜划过去老远,雪地被搓出一条深深的划痕。身影没有落定,黄鹰已经腾空而起,好比大鹏展翅。再次降落以后,他的两只手分别抓在了制服男的肚子上,眼瞅着就要刨开他的肚子。
“黄大哥!不要啊!住手!”小凤娘呼嚎一声扑过来,立刻抱上了老头子的两手。“黄大哥,不要,别再作孽了,他们是好人啊!手下留情,求求你了…”女人的眼睛里含着泪,她不想男人一错再错。
他已经杀死了那么多人,再错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三个制服男都是特警出身,功夫也是国际上顶尖的,受过严格的训练,统统都是格斗冠军,可在黄鹰的手下一招都没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