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但是御雀输了就得死,你恐怕是活不到他这么大了。”
缎白语气忽而一软,低下头有点哽咽地道:“如果皇上不让缎白活,那缎白就不活了。”
李傅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把头再次抬起,打量着他的脸道:“朕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缎白是皇上的奴才,自是皇上让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好,”李傅笑得更开心了,“我问你,你可是朱雀或是青鸾?”
缎白摇头:“不是。”
“既不是御雀,那就不用守御雀的规矩了。”白鹭虽然也是御珍阁的人,但是一天未正式入御雀编制,就不算是正式的御雀。
“不过要是想活下去,那就以后都不能是御雀。”李傅接着道。
缎白猛地磕头,笑道:“皇上让缎白做什么,缎白就做什么。皇上不让缎白当御雀,缎白就不是御雀。”
“很好,”李傅拍拍他的头,“以后你就留在后宫吧。”
“皇上!”炎朱忍不住道,“他……他还年少。”他就知道,从看见缎白那副模样的时候,炎朱就知道李傅会忍不住色心。
李傅不以为然:“年少?你当初好像被他还要小一些。”
炎朱语窒。他正是因为经历过那种痛苦,才不想缎白步他后尘,可李傅根本不在乎。只见他托着腮思量道:“可是留在后宫需得有名,赏你个什么官位好呢?”
缎白低头跪伏在地,嘴角牵起笑意。他本就没想过能胜过这些年来都没有败绩的炎朱,强行挑衅不过是想惹起李傅的注意罢了。朝颜能凭着一副好皮囊荣华富贵,他为什么不能?
“就赏你当内监吧!”李傅以拳击掌心,一副解决了什么难题的开心样子。
缎白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脸上霎时失了血色,那伏在地上的手扣得紧紧地,几乎要把地板扣出一块来。然他语气却还是欢欣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欢饮:“谢主隆恩。”
李傅站起来径自越过他,走到公孙爻跟前说:“这人朕要了,你之后跟蔡乐交接吧。”然后搂着发楞的炎朱往梯道方向走去,边走边把那袋金子抛到人群中去,“炎朱大人请你们喝酒呢。”
缎白提起头,望着炎朱的背影,眼中的妒恨几乎烧出火来。
杨柳阴阴细雨晴,,残花落尽见流莺。
落了一天的春雨,直到傍晚才收了,地面上湿湿漉漉的,细风都带了点暧昧的凉意。夜色中,一个男子正往皇上的寝宫渡央宫奔去。他比风更快,却比风更轻,以至于他虽然穿梭在守卫森严的禁宫之中,也如入无人之境。那些站岗巡逻的侍卫队根本没有察觉,即便察觉了,也只会以为是风把残花吹落而已。
渡央宫里,有一人斜卧在软榻上。他披着淡蓝薄纱,那包裹着少年漂亮胴体的纱是如此柔软,以致身上每个部位的形状也能勾勒出来。少年不断调整着姿势,想找一个自能勾人的状态,等待那位反复无情又荒淫花心的君王。
忽地,一阵风吹起了窗台边的华帐。
少年动作一顿,然后慢悠悠地坐起:“谁?”
软榻旁走出一名男子。
衣,是朱雀的队衣:藏青织锦,上用红金两线绣着一焚风踏火的巨鸟,如烈焰般的尾部直延伸至下摆。脸,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淡淡的剑眉,墨玉般的眼,淡樱的唇。
“御雀没有命令,不是不能现身吗?”
“缎白……”
少年打断他:“皇上已经将我赐名蓝钰。”
炎朱叹了口气:“蓝钰,跟我走,我带你逃出宫。”
“逃?”蓝钰失笑,“我什么要逃?我可是就要蒙受圣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