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嘉言心急火燎地冲上楼,推开书房的门,登时愣住了!
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让他牵肠挂肚的某人既没有默默躲起来悲伤,也没有气急败坏地摔东西发泄,而是悠闲地盘腿坐在地板上,手里捧着一本时尚杂志,正看得津津有味。书房的唱片机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小凳子上搁着一杯英式红茶和几块奶油曲奇,午后灿烂的阳光洒在他的肩头,好似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
齐嘉言忍不住失笑道:“你倒是悠闲得很!”
冷灏看到齐嘉言并不意外,微微挑眉道:“不然你以为我会怎么样?”
齐嘉言贴着冷灏坐下,自然而然地把他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我以为你会生气呢。”
“我是在生气啊!”冷灏拿起奶油曲奇轻咬一口,就着红茶慢慢吞咽下去。他嘴上说生气,神情却看不出半点不悦来,反而显得气定神闲。
齐嘉言想起老王董和秦简被他当面甩脸子,难堪到极点的脸色,不禁笑出声来,不过笑完了他还是不免担心:“你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一走了之,不是正好把机会让给秦简吗?”
“嗯,你好像很关心我啊。”冷灏似笑非笑的斜睨了齐嘉言一眼,丹凤眼微眯的神情让齐嘉言想起他昨夜热情放浪的模样,眸色蓦然加深,拉起他雪白的手腕轻轻咬了一口,咬出两排浅浅的齿印,又伸出舌头暧昧的舔舐。
突如其来的调情让冷灏呼吸乱了几拍,手腕上又酥又痒,一直痒到心里头。他顺势倒进男人怀里,戳了戳齐嘉言的脑门,道:“有一招叫做以退为进,懂不懂?”
“以退为进?”齐嘉言似乎明白了一点,蹙着眉认真思考起来。
“王永卓这个老家伙想对付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这次我病得不巧,正好错过了年度董事大会,他就趁机塞了个亲信进来,事先不通知我,就这么突然宣布任命总经理,想给我来个突然袭击,打乱我的阵脚。哼,他既然不给我脸,我又何必给他脸?反正我跟他迟早要撕破脸,就不必假惺惺装客气了!”
齐嘉言虽然年纪轻,但并非不懂办公室政治。
任何一家光鲜亮丽的大公司背后,都充满了尔虞我诈的高层斗争,这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却比真实战争还要残酷无情。
凌云广告在冷灏加盟之前,只不过是个员工不足十人、籍籍无名的小公司。仅仅五年时间,冷灏用他非凡的商业头脑和卓越的战略眼光将凌云带到了行业龙头的位置,可是以老王董为首的那帮股东却贪婪不知足,不满冷灏大权独揽,独断专行,看到凌云业务日趋稳定,蒸蒸日上,就想着过河拆桥,把冷灏挤出去,再安插自己的人进来。
想到冷灏为凌云呕心沥血,鞠躬尽瘁,连生病的时候都加班到半夜,到头来却遭人排挤,这也太不公平了!
齐嘉言一面为冷灏愤慨不平,一面忧心忡忡地问道:“那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齐嘉言没有用‘你’,而是用了‘咱们’,摆明了要跟冷灏站在同一条战线,这样的态度令冷灏心情大好。
“以为派个空降兵来,就可以把我架空,未免太天真了。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他得逞,我这些年在业内也是白混了!”
“对,一定要给他们点厉害看看!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齐嘉言拍着胸脯表忠心,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冷灏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回公司,就歇在家里,直到王永卓亲自上门来请我回去。”
“这……”齐嘉言愕然,心里不免嘀咕。
但不管他怎么追问,冷灏只是笑而不语,一副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模样,弄得齐嘉言好奇不已,但不管他怎么软求硬磨,始终都撬不开冷灏的嘴。
齐嘉言在家里坐立不安,反观冷灏倒是气定神闲,继续听音乐看杂志,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好了,你别在我眼前乱晃了!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回公司上班吧。”冷灏终于发话道。
齐嘉言想了想就同意了:“那好,我去公司里替你盯着,一有风吹草动,我就第一时间通知你。”
冷灏微笑着冲他摆摆手,齐嘉言忍不住低头狠狠吻他,吻得冷灏气喘吁吁,这才放开他,出门上班去。
冷灏站在二楼阳台,目送齐嘉言远去的背影,缓缓的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拨了一个越洋电话:“喂,Jacky,帮我查一个人的背景资料,姓秦,名简,三十五岁左右,毕业于斯坦福商学院……”
傍晚时分,齐嘉言回到家,一五一十的跟冷灏汇报公司的情况。
“你走了以后,大伙儿都无心干活,那个姓秦的还想坐到你的办公室里,被阿杰以没有钥匙为由给拒绝了!”
“临到下班的时候,姓秦的假惺惺的跑过来,说要邀请全公司一起聚餐、K歌,摆明了要收买人心呢!结果你猜怎么着?根本没人理会他,最后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实习生乐颠颠的跟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