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杨啸峡跌跌撞撞地爬起,笑着朝他们晃了过去,「嘿嘿……喝高了……发酒疯了吧?嘿嘿……」
没走几步,他脚下一个趔趄,便整个人扑倒下去,「你姥姥的……烈……」嘀咕着翻了个身,「这酒真他妈烈!」再往草丛里一滚,没一会儿,他竟然打起了呼噜。
再也不看女人一眼,风赤炎痴痴癫癫地笑,往漆黑的夜色中走去。
「告诉我什么叫快乐,我问枕边的寂寞,梦里的常客,蒲公英对风儿说,我不想要降落,就这样抱着我,你怀里好热……雨离开云朵跳入河,遇见漩涡,相约好一起漂泊……」它笑着唱了一路,眼泪一直落不停。
它爱听曲,一曲能断肠,它信,从来都信。
茹颜想笑,努力了还是没能。
就散吧,且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再一天就要走出去了。
杨啸峡背着风赤炎,他一手向上捉着它的两只前爪,一手向下捉着它的两只后爪,它像个包袱一样斜挂在他的身后。
它又喝醉了,睡死了,对周遭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小家伙最近怎么了?死气沉沉的,真不知道它在苦恼什么,你说呢,颜。」他问道,眉眼之间有化不开的清愁。
「你怎么总叫它小家伙,它哪里小了?」她奇怪他说它时的语气,那里面隐隐透着宠溺,就算现在他已经属于她,她也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嗯?」他不疑有他地反问:「你不觉它很可爱吗?软软的、香香的、柔柔的……」
「它是头狼,不是人。」她半惊半怒地打断道。
「啊?」他明显也是吃了一惊,「怎么?你这是在吃它的醋吗?不会吧?哈哈……」他大声笑起来,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你自己也说了,它是头狼,我把它当兄弟一样的,你啊,逗我玩呢?哈哈……有趣,人吃狼的醋。」
她薄薄的脸皮立即泛出大片红晕,尴尬地吞吐道:「这……我……我不是太在乎你了嘛,开……开个玩笑都不行吗?你别笑了,我傻行了吧。」
觑了她一眼,他忍住笑偏过头去,「不笑,不笑了……难啊!」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爽朗的笑声。
她娇嗔几句后快步前行,没走几步就唱起了风赤炎之前唱过的歌:「告诉我什么叫快乐,我问枕边的寂寞,梦里的常客,蒲公英对风儿说,我不想要降落,就这样抱着我,你怀里好热,不要再问我为什么舍不得,我早已习惯了荆棘做的窝,雨离开云朵跳入河,遇见漩涡,相约好一起漂泊,与他相濡以沫,没选择。」
风不算大,只徐徐吹着。
杨啸峡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双眼紧盯前面的茹颜,风带起他的黑白混杂的发,目光瞬间由哀伤转为愁恨。
风赤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惊愕地看向茹颜。
她……真是残忍!
还有什么?它还有什么?
都被她偷走了,窃走了,抢走了!
它露出凄楚的笑,所有后果都得自己咽,它将脸转向另一边,不想再看见她活着它的脸。
「雨离开云朵跳入河,遇见漩涡,相约好一起漂泊,与他相濡以沫,没选择。」杨啸峡重复道,表情是愉悦的,眼神却是伤感的。
茹颜回过头来,笑道:「好听吗?」
「好听。」杨啸峡已然笑得跟她一样灿烂,「你唱的嘛。」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好听。」她开心地跑去摘盛放在树下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