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好兄弟,颐右。陪我寻遍南北,肝胆相照、好得没话说。」
颐右惊到,瞧向十六一眼,他还是笑得那麽地甜,彷佛真为了能寻回血亲而欢天载地。
女子的表情稍稍放松,终於是消化了这异常情况,「叫小女子画薇就好,我也是无亲无故,刚才知道自己尚有亲戚。」
她目不转晴地瞧着十六的脸,似乎仍是不可置信,但任她怎猜也猜不着十六长她千岁。
她不说话便罢,一说话既有礼又圆婉,彻底配衬上那副脸蛋,跟十六是两个世界的人。
十六在身旁喃喃道画薇真是好名字,他毫无反应只能把视线凝在女子脸上,想找寻一丝不同。
女子虽美却终日烦扰家事,手与皮肤都瘦、白的显黄,对比起十六就输了一筹,被他一直瞧得不自在起来。气氛尴尬得紧,十六用手肘撞他,笑言一句,「好了,也不见你这样瞧我。别一见美女就失了魂。」
完全就是兄弟的好调子,颐右听不习惯。
若是平时的十六,一定一句杀来:瞧得眼珠子都快滚出来,想也是不要了待我挖掉。
画薇被一捧,更是悄脸全红了,只能低下脸回到厅堂。
「十六哥、右哥别站着,快请进来歇歇。」厅堂又窄又小不是供闲暇的地方,是平常人家的住处。
十六一瞧便知,以画薇的皮相就是当名妓也花不完,既然定下来了必是遇到不好的夫君。
看颐右那小子整个就是想逃,十六不许,拉着他的发辫子扯他进去。
「我家夫君出外做事还没回来,若他回来必定介……」
画薇大腹便便着不方便,性子紧张,步子不稳便整个人向前摔。「啊!」
眼看她就要摔倒了,走在较前头的十六没有出手,颐右便本能性地去扶,眨眼之间便以一臂稳住她的身子。
画薇向上惊瞧,立即又收回了视线,近距离的看这男人更是俊得惊人,於是脸红上了耳根子。
画薇看的是他,他看的是地下。
脚边一阵冰凉,他甚至不看也知道是什麽滑过了鞋侧,泛着铜光的小蛇顺畅钻回身後人的袖子中。
「哎呀我真是糊涂,怎会无端端摔倒了……」
「夫人没事吧?」铁定是十六搞的小把戏,让阿珂去将她绊倒的。
「没、没事,失礼右哥了。」於礼不合,画薇倒也快快退开颐右的怀抱。
十六仍站於台阶上,在稍後的位置像看一场好戏般,懒懒地瞧、脸无表情。
「她这个一摔可能连胎都掉了。」在十六擦过身旁时,颐右愤道一句。
「怎?我们来不是为了打胎的吗?」
搁下轻语,十六笑意盈然地迎上去,扶携着画薇手臂,笑问她身孕的事宜。
「好妹子,你这个胎儿多大了?」
颐右听罢、又看着眼前一幕突然觉得无比心寒。十六说得对,他们本是来打胎的。
可是此女人的胎没半分阴气,又是十六的亲系,他不用考量就这样心狠手辣,还比较像要她的命……
两人被迎进去相谈,多是十六在说话,他有乱辩的功夫,说得真像结伴游遍东南西北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