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过脸颊的血,他单膝跪坐:「你到底有何目的!」
在那鬼东西攻击他之前、甚至之后,他眼角只捕捉到余光,竟不知道他何时出手,武器又是什么?
颐右心知不妙,对手比他想像中更深藏不露。
「请你别随便踢别人的轿门好吗?右爷。」
寂静中传来如此轻柔的一句。
然后突来的光亮刺得颐右眼都痛了,他看见自己两步之前一团光线凭空冒出。
光线层层织上、极其快速,不消一会儿,从下至上织出了一个年轻男人。
以线……还是发光的线……
颐右以为这已经够他吃惊,但真正教他不可置信的事仍在后头。
他抬眼,将青年的容貌尽收眼底——
青年长得极为像他。
他来不及细想,战斗一触即发。
……他突然知道花轿内的是谁了。
只因青年的眉鼻虽像他,眼唇的轮廓却像另一个他熟悉的人——孟六十六。
轿内被凌虐的是人鬼之子,十六!
「你绑去守川人、硬闯阴间到底有何目的?你是谁!?」
颐右激吼,金光雨突袭而来,他急忙向右翻滚闪避。
转头一看,才知道横飞而来的光雨原是金针,有几根闪不过的金针便深深插入他手臂内。
那是极为精巧的绣花针,针上甚至有细孔。
他当机立断地发线,线缠住了金针孔,全数扯出!
果然,他料准了青年所想。他拔出长针的同时,青年的光线已发出,串过针孔——本想将长针插进他的体内变成倒钩,然后将他的一只手臂活生生扯掉的吧!
颐右庆幸自己反应够快,因为他拔出的不只是长针,落地时,针已化为弯尖的钩子。
「啧。」孟灯侧首,看来是他过于轻敌。还是该说,新得的力量还未熟练?他看着掌心,若有所思,「……呐,你这个力量真的很好用啊!教教我好吗?说到底都是你给我的啊!」
撒娇的语气与内容,让颐右听得瞪大双眼,「你在说什么?」
青年状甚轻松地转转手腕,往大开的轿门看进一眼,看出了男人的不安分——十六此刻正吃力地动着重残身躯,发出支吾之声,「爹,别急。我知道你想见他,可是让我先吧!你知道我等此刻实在等得太久……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呢,你听到了没有?他叫你守川人,不是十六也不是其他。」
「你的忘川水太厉害了,害我很没兴头。」
青年站在原地,脚连动也没有动一下。颐右知道他在想下一次的招式,他绝不坐以待毙。
颐右的双手按地,青年周边的黑暗中突然冒出透明的线,上千条丝线一涌而上,向他扑咬!
一如颐右所料,青年没有挣扎的余地就被裹成了一个白茧。
颐右握着线剑,一下撑地,狠狠将白茧劈开两半!甫割下他便知不对,线茧有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