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魉站起来,紧紧握着拳头。随着他怒吼一声,翅膀增生,层层羽毛快速堆叠。
翅膀极快成形,比之前更巨大的姿态把鸟笼撑破,利羽整齐割断了织柱的金线!
将女孩留在圆盘上,他从缺口一飞而上。「让我教教你什么是尊师重道吧!娃儿。」
他极快地飞上去,一拳把青年揍到飞滚几圈:「呜嗯……」
完全看不见的速度,青年抹过唇边的血丝,表情很乐地看着他:「一点也不优雅的赤手空拳。」
连半点华丽的术法也没有,不像孟六十六有烟雾与结界、也不需要有颐右织线的极细微技巧。但这男人强,就因为鸦是这样强,用不着那些。
「小时候缠在我脚边说『鸦鸦好厉害』的人是谁啊?」
春魉侧侧头,即使他知道这小子今时不同往日,可娃儿永远是娃儿,要杀死他们三个,至少再乖乖地修行多五千年吧,「要我教他阴间术法的又是谁啊?」
「灯儿啊!」孟灯噙着笑意爬起来,春魉连喘口气的时间也不给他,狠狠地一脚踹向他肚子!
那里之前曾被伤,春魉眼利,看见青年肚腹隐隐发光,如他那只用线织成的假手臂。「这里痛吧?再跟我撒撒娇如何?」
「呜嘎——」
果真,青年张大了嘴巴,喉咙发出古怪的磨擦声:「嗄……嗄……」
伤口被踢破,那里的血洞涌出黑血来,剧痛让他一阵晕眩。
春魉毫不留情地将手插进他发间,把他整个人揪起来,「颐右跟十六是你爹啊!你不该是很强的吗?孟灯。」
青年微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嗄、嗄……我是啊!」
蓦地,春魉瞪大双眸,吐出一口甜。他看向腹间,那里插着一把短刀。
……力量不是用完了吗?这小子竟然还有力气织出短刀来。
青年的手向横一挥,把他的腹部剖开了来!
春魉赤红了眼,松开揪住他头发的手,孟灯以为这样就能反击了……
下一刹那,他的脖子却被紧紧扼着:「咯、咯呃……」
面前的男人再不是他熟悉的、常跟他笑闹也会摸他的头的鸦,而是用无机质,完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像用手掐着一只从地上随便抓来的小虫子,随时都会折断他颈骨、将骨头丢进忘川河,让他魂飞魄散。他不再是鸦,只是一名差爷……反正,他也再不是灯儿了。
他只觉脖子被握得快变形了,而颈骨很快会断裂,春魉会将他整个头扭下来。
孟六十六跟颐右都不会真的杀死他,只会让他无法动弹地受裁判。但这个人不同,这男人是真的会杀了他:「咯!咯呀……」
孟灯的眼前渐渐昏暗一片,有根颈骨裂开了,慢慢收紧的手劲让剧痛翻腾上升折磨他……
这时候,正在报复青年的春魉注意到后方的声音。
尖锐的叫像撕帛般怪异又拔尖,听得人心寒:「嗯——嘎嗯——」
根本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鸟妖想了一会儿,才知道那是十六。是被切割了舌头的十六,他看向后方……
十六虽然不能发声,却牢牢地看着他,仿佛正用力向他传递什么信息般,不肯放松地看着。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