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赏不想掩饰自己的不高兴,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情绪是一种优良品质,他就是不高兴了,谁又能管得着?不满意一边儿呆着去,没谁逼您忍耐。可他该死的就算不高兴还是得去那倒霉催的项目考察,因为叶教授。叶教授对他很好,他能不给何平面子,但他不能不给叶教授面子。他可以不在乎这份工作,但不能不在乎叶教授的想法。真心关心他的人太少了,叶教授是一个,他不想让叶教授难做。
何平,你他妈的真是个王八蛋!
☆、三十六、一个身位是多远?
秦赏下班回家略微收拾了些换洗衣服和日用品,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发呆。陪老板出差没什么大不了,问题是老板对他有别样的心思,这事就有些麻烦了。他叹息一声坐起来,何平,他总觉得像一个人,一个让他感触良深的人。
甩甩脑袋笑:“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先去吃饭吧。”
秦赏说要吃饭,可沿街走了一圈儿都没想好要吃什么,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居然已经走到了人民医院门口。他站在大门口踌躇,是不是进去看看顾子瑾,顺便告诉他自己要出差三天?
一秒钟后得出了结论,他迈着大步往里走。
天已经黑了,医院有种扭曲的热闹沸腾感,秦赏一边感叹着果然过年就是要热闹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骂现如今这该死的坏境。这些年得癌症的比以前多太多了,环境的恶劣带来的就是无端的病痛。或许他某一天也会在体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也病入膏肓了吧。要真有那一天的话,他会怎么度过人生最后的日子呢?
越往里走,内心的阴暗面就越无下限。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跟真实的一样,最后定格在他一个人形容枯槁地躺在太平间里,头上蒙着白布,脚上系着名牌,胸前是一个巨大的“人”字伤口还为缝合,旁边站着的医生带着眼镜儿笑得一脸残障样。
……
“草,为什么解剖老子的人是顾子瑾!”秦赏捂着额头呻吟,“随便瞎想一个镜头都要入境,也太阴魂不散了吧!”
“什么阴魂不散?”一把声音在他脑后响起,跟着的还有一个大大的拥抱。
秦赏身子一僵,在条件反射想要将人过肩摔之前,现实回到了大脑里,他已经来到了脑外住院部,身后的人正是顾子瑾。体温带来的不只是温暖,还有心静。
明目张胆地在他身上揩完油,顾子瑾松开手一本正经地理了理白大褂:“啊,我刚刚脚滑了,谢谢你扶住我。”
……秦赏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拉着他闪进一间没人的病房,反锁上门掐住秦赏的下巴狠狠亲了两口,顾子瑾才问:“怎么跑来医院了?是不是想我想的饥渴难耐了?”
秦赏红着眼把他推到墙上反啃了几口啐道:“想你妹!”
顾子瑾仰起脖子任他啃,吃吃地笑:“我可没有那东西,我只有弟弟。”
越来越没下限了,越来越不要脸了,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秦赏在他脖子上重重啃出一朵牙印花儿来,跟他面对面,眼睛对着眼睛,舔着嘴唇发狠:“你再发贱,我就弄死你!”
顾子瑾无辜地眨着眼:“我哪儿发贱了?我只是在发浪而已嘛~”
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直接弄死他!
秦赏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话,免得自己受不了使用家庭暴力。
顾子瑾张开嘴迎合过去,免得自己受不了使用美男计不成反被家庭暴力。
男人是最好挑逗的,有时候一种气味就能让他们昏了头,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迷了窍,有时候一点点碰触就能让他们着了魔。
这二人都是极了解对方的身体,谁都没留一手,使出了浑身解数在对方身上点火。星星之火尚可以燎原,此时此刻的他们就像是一个火把丢在了干燥的柴火之中,火势汹涌,转瞬便烧到了最旺,噼里啪啦喷着火星子。
在医院中,空病房,反锁着门,白大褂,不能发出声音,这一切都让秦赏亢奋,有一种绝妙的背德快感。这世界不是厌恶同志么,不是觉得同志肮脏么?那他就弄脏这个世界,弄脏最洁净的医院。疯魔了一般,乱七八糟的念头充斥着他的大脑,是因为昨晚的阴雨,还是因为明天不得不跟某人出差?秦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此时顾子瑾在陪着他,陪着他一起疯魔,一起沉沦,一起弄脏洁净的医院,一起弄脏这个世界。
顾子瑾敏锐地察觉到了秦赏与以往不同,困惑的同时并没有停下,快感跟着些微的苦涩一起袭来,那份苦涩平时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小心翼翼不被秦赏发现,只在一个人的时候时不时出来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