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卿,擦擦你的哈喇子行吗?”秦颂黑着脸,也不知道是装不高兴还是真不高兴,“你胆儿挺肥啊,敢对着我的人流哈喇子,活腻味了吧?”
徐东卿揉了揉屁股,嘿嘿笑着说:“看两眼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瞧你那小气吧啦的劲儿,跟守财奴葛朗台似的。”
秦颂作势又要踢他,被徐东卿闪身躲开了,“你甭跟我废话,赶紧给他看看,哪儿坏治哪儿。”
徐东卿咳嗽两声,在宋辞旁边坐下来,又在秦颂的逼视下往后退了两寸,这才用诱哄小红帽的狼外婆语气说:“小弟弟,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不舒服。”
秦颂恶寒一把,顺手拿起一个靠枕就朝徐东卿扔过去,“徐东卿!你他妈能不能给老子正经点?你这个衣冠禽兽!”
宋辞暗自觉得神奇。
这个对着损友气急败坏的秦颂,是陌生而鲜活的,少了许多压迫感,多了几分烟火气,罕见的让宋辞能够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看待,而不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徐东卿干咳两声,端正态度,十分沉稳的说:“请问你哪里不舒服?”
秦颂插嘴道:“你眼瞎吗?没看到他膝盖都破了吗?”
“秦先生,请你闭嘴好吗?我没有问你。”徐东卿故作正经地说:“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出去,不要干扰我的工作。”
秦颂气咻咻地窝进沙发里,闭嘴不说话了。
徐东卿这才转向宋辞,问:“除了膝盖,还有哪里不舒服?”
宋辞说:“肩膀,还有后脑勺。”
他知道后脑勺磕破了,他摸到了血,所以洗澡的时候并没有洗头。
“请你背对着我。”徐东卿说。
宋辞依言而行。
徐东卿拨开头发察看宋辞的后脑勺,然后说:“可以把上衣撩起来让我看看吗?”
宋辞偏头看向对面的秦颂,秦颂和他对视一眼,然后挪开眼去。
宋辞这才在徐东卿的帮助下撩起t恤,露出整个后背。
秦颂偷摸把眼挪回来,看见宋辞背上大片大片的青紫,眸色顿时一黯,透出几分狠绝。
徐东卿把他的衣服放下来,扭头去看秦颂,“他身上这些伤不会是你干的吧?你现在有够变-态的啊,都玩儿起s-m了。”
秦颂刚说了个“你”字,就被宋辞打断:“徐医生,你误会了,我和秦先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徐东卿立即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说:“这……这怎么可能?据我对秦颂的了解,你就是照着他的审美观长的,他没有理由会放过你。”
宋辞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徐医生,请问我的伤严重吗?你打算怎么处理?”
徐东卿急忙拉回跑偏的职业素养,说:“你的伤并不严重,都是一些皮外伤,我先帮你消毒,你只要每天擦药,用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宋辞说:“谢谢。”
宋辞又说了“谢谢”。
秦颂咂摸了一下,觉得和刚刚对他说的那句滋味大不相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心里莫名地又有些淡淡的高兴。
徐东卿打开手提包,里面一应俱全,开始给宋辞消毒擦药。
别的还好,就是处理后脑勺的伤口时有点儿疼,宋辞强忍着没出声,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徐东卿说:“疼就喊出来,不丢人,别强忍着。”
宋辞攥紧双拳,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秦颂坐在一旁看着,也没有说话。
看着宋辞苍白的脸色,秦颂破天荒的竟觉出丝丝缕缕的心疼来。
他的心已经很多年没有为谁疼过了。
秦颂突然觉得,这种滋味其实还不赖。
伤口处理完毕时,宋辞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晏彭。
宋辞按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到耳边,晏彭焦急的声音便一股脑涌了过来:“宋辞,你现在在哪儿呢?出去吃个饭怎么吃这么久?下午的培训课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赶紧回来吧!”
宋辞说:“晏哥,我在外面出了点儿事,可能要耽搁一会儿,你帮我向老师请半个小时假,我马上……”
话还没说完,手机却被秦颂劈手夺了过去。
“晏彭,我是秦颂。宋辞跟我在一起,今天不回公司了。”
说完,秦颂径自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回给宋辞,说:“我放你假了,歇着吧。”
宋辞拾起掉在沙发上的手机,站起来,说:“那我就先告辞了。”
秦颂跟着站起来,“你要去哪儿?”
宋辞说:“回家。”
秦颂沉默两秒,说:“我送你。”
宋辞依旧语气淡淡地说:“不用了。”
秦颂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但他忍住了,尽量温和地说:“这一带是别墅区,方圆几里都打不到车,也没有公交,你怎么走?”
宋辞看向徐东卿,说:“徐医生,我可以搭个便车吗?”
徐东卿愣了愣,转向秦颂,问:“可……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