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这两天总是频繁的想起小时候。
据说这是苍老的征兆。
他还不到十八岁,就已经这样老了。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突然停在面前的汽车吓了一跳。
抬眼去看,就见司机正推门下车。
是徐东卿。
秦颂家就在附近,在这儿遇到徐东卿并不奇怪。
“我老远看着就像是你,没想到还真是。”徐东卿笑着说:“一段日子不见,你又帅出了新高度。”
宋辞说:“好久不见。”
徐东卿问:“你是从秦颂家出来的吗?”
“不是。”宋辞说:“我是来看隋真的。”
“隋真?喔,隋有彬导演的小儿子。”徐东卿说:“听说你上回为了救他跳进了游泳池,然后秦颂又跳进去把你们两个救了,之后秦颂还病了好几天呢。”
秦颂当时生病了?
他们第二天一起吃饭,他并没有发现秦颂有任何生病的迹象。
徐东卿接着说:“可巧秦大少今儿个又病了,我正要去给他看病,你跟我一起去吧,他只要看到你病立马就能好一半。”
宋辞推托道:“我还有事,改天再去看他吧。”
“探病哪能改天啊,改天他病好了你就探不着了。”徐东卿说:“再说了,秦颂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这在古代可是要以身相许的大恩,你去探病权当是报恩了。”
“可是……”
“别可是了。”徐东卿一把握住宋辞的手腕,把他拽到副驾,拉开车门塞进车里,还体贴地帮他系上了安全带,生怕他跑了似的,“你就当是日行一善好了,可怜可怜他这个孤寡老人吧。”
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更何况他在温婉那件事上帮了大忙,宋辞想走也不能走了,只能认命地老实坐着,暗自后悔今天不该心血来潮来看隋真。
徐东卿把车开得特别快,不到五分钟汽车就驶进了秦家别墅。
下了车,他又要来拽宋辞,宋辞躲开他的手,说:“我自己走。”
徐东卿笑着说:“那再好不过了,如果被秦颂那个占有欲强到变态的家伙看到我对你动手动脚,说不定会剁掉我的手拿去喂狗。”
徐东卿的每句话都饱含暗示,令宋辞无言以对。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门,仆人通报:“先生,徐医生来了。”
一个抱枕随即飞过来,然后是一个暴躁的声音:“我操-你大爷徐东卿,你是属王八的吗?爬得这么慢,等你到了老子早他妈病死了!”
徐东卿无比精准地接住抱枕,笑着说:“你这不是还没死吗?”
“你——”秦颂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跟在徐东卿身后的宋辞。
☆、第99章 -99
秦颂穿着棉质睡衣,睡衣外面裹了一条纯色的毛毯。
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在脑袋上,下巴上也冒出一片青色的胡茬。
这样有些邋遢的秦颂,反倒让宋辞罕见地觉出几分亲和来。
徐东卿背着宋辞对秦颂挤眉弄眼,邀功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奈何秦颂的视线定在宋辞身上,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令徐东卿十分郁卒。
“额,那什么,等我一下。”
似乎忽然想起什么,秦颂裹着毯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了。
徐东卿面向宋辞,笑容可掬地招呼他,“快坐,就当自己家一样,别拘束啊。”
宋辞便在刚才秦颂躺过的那张沙发对面坐下来,徐东卿对站在门口听候差遣的女佣说:“花花,去沏一壶热茶来。”
被他称作“花花”实际上叫花画的漂亮女佣答应着下去了。
茶还没端上来呢,秦颂就施施然从楼上下来了。
他换上了黑色修身长裤和灰色圆领毛衣,很有些都市暖男的感觉;头发明显打理过,但不像平时那么服帖,稍稍有些松散,透出几分不羁;下巴上的胡子也刮干净了,完全没了刚才的颓败模样,一点不像个病人。
徐东卿笑着对宋辞说:“我就说吧,你一来他的病准就好了。”
宋辞无言以对。
秦颂在宋辞对面坐下来,用那种一听就知道感冒了的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徐东卿笑呵呵地说:“当然是来看你的,这还用问嘛。”
秦颂冷冷扫他一眼,“我没问你。”
徐东卿挑眉,乖乖闭嘴了。
宋辞说:“我来看隋真,回去的路上遇见徐医生,是他带我过来的。”
徐东卿再次挤眉弄眼地邀功,毫不意外地又被无视了。
“哦。”秦颂说。
气氛一时便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