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也是。”
挂了电话,李焲笑问:“不困了?”
“嗯。”其实还是很困。
外面鞭炮声、烟花声不断,宋辞打眼瞧见李焲下午搬回来的那筒烟花放在墙角,于是一脸期待地说:“我们去楼顶放烟花吧?”
“不行。”李焲一口拒绝,“要等到十二点跨年的时候才能放。”
“好吧。”
春节晚会正演着一个小品,特别好笑,宋辞的瞌睡都笑没了。
正笑得高兴,手机又响了,宋辞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既陌生但又有些眼熟的号码,按键接听,“喂?”
“宋辞,新年快乐。”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宋辞稍微回想,便想起来是谁。
是卢瑟。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机从右耳换到左耳,离李焲远一点,这才故作微笑,说:“新年快乐。”
“你还在b市舅舅家吗?”
“对。”
“过年也不回n市看看吗?”
“没有时间。”
卢瑟突然沉默了一会儿,说:“宋辞,你为什么要骗我?”
宋辞心里咯噔一声,沉默不语,脸上却还保持着微笑,以免李焲生疑。
“我找人查过了,你妈根本没有兄弟,你也就不可能有舅舅。”卢瑟说:“宋辞,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到底在哪儿?和谁生活在一起?过得好不好?”
宋辞微微松了一口。
看来卢瑟并没有很生气。
“我明天打电话告诉你,好吗?”宋辞说。
“好,我等你电话。”卢瑟顿了顿,说:“宋辞,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结束通话之后,李焲问:“谁啊?怎么说这么久?”
宋辞说:“一个比较啰嗦的同学。”
李焲“哦”了一声,便没有再问。
被卢瑟这么一闹,再精彩的节目宋辞都无心再看下去了。
他得尽快编织一段新的、漏洞少的谎言去骗卢瑟。
宋辞把头靠在李焲肩上。
“又困了?”李焲问。
“嗯。”
李焲伸手把年年抱进自己怀里来,说:“你睡一会儿吧,快十二点的时候我叫你,一起去天台放烟花。”
“好。”
宋辞闭上眼,大脑清醒地运转着。
等编好一套囫囵的说辞,他才真地觉得困倦,靠在李焲肩头上睡着了。
听到宋辞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李焲把一直在打瞌睡却又被鞭炮吓得睡不着的年年放到地上,合上笔记本电脑,把两个人的手机都静音,然后把被子拉高盖在宋辞身上,又伸手把床头柜上的《离别钩》拿过来,翻到折角的那一页读起来。
大概读了二十几页,拿起手机看了看,放下书,轻声把宋辞唤醒,“宋辞,醒一醒,我们要去天台放烟花了。”
宋辞醒过来,直起身子揉揉眼睛,哑声问:“几点了?”
“十一点四十了。”李焲的左肩麻得几乎没有知觉,但他脸上没有露出一点儿不适,掀开被子下床,从衣柜里取出两件厚外套扔到床上,说:“去洗把脸吧,顺便去厨房把打火机拿来。”
宋辞答应着去了,李焲立即穿上外套,把事先藏好的新年礼物找出来装进口袋里。
宋辞紧接着就回来了,把打火机递给他,拿起外套穿上。
李焲搬起烟花,两个人一起出门,坐电梯去了天台。
今夜风不大。
李焲把烟花放到一片空地上,又把手表摘下来递给宋辞,说:“等会你负责倒数,我负责点火,”
“好。”宋辞低头看表,距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心急的人们已经提前点燃了烟花,城市上空燃起大片大片五彩斑斓的光点。
宋辞感叹:“真美。”
李焲却说:“我们的烟花一定是最美的。”
宋辞点头,“嗯!”
宋辞不时看表,片刻之后,说:“倒计时准备,十、九、八、七、六……”
李焲蹲在烟花旁,当宋辞数到“六”时,点燃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