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眉颤巍巍站起来,啐掉满口血,丧心病狂地大笑:“怕死了吗?”
“当然怕咯,你别乱来!”队长生硬地说,“你有什么要求你说呗!”
“给我派一辆能开的车过来!马上!”
队长冲对讲机说:“派一辆车过来,停在桥头不要上来,记得扫清路上的钉子。”
“原来爆胎是你们搞的鬼?”杜卯恍然大悟。
“小老虎出的主意。”队长竖起大拇指,“别看那小子像个软包子,不好欺负得很呢!还是可塑之才。”
“我呸啊!他完全不顾我死活嘛!”杜卯不忿。
一字眉不耐烦地高声叫骂:“你这死条子!鬼鬼祟祟叽歪个屁啊?”
队长大幅摆手,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地解释:“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你叫车了呀?还不是等着无聊,随便聊聊天嘛?”
“你还真给他车让他逃啊?”杜卯嘀咕。
队长放连珠炮般反问:“先缓一缓呗,要不然怎么办?我告诉你,万一他真的拉了环,我们俩跳到河里逃过一死,回局里也要写报告写死。你知道桥有多贵吗?追个逃犯还带炸桥?你以为你在拍香港警匪片吗?”
杜卯冷汗淋漓,拱手拍马屁:“不愧是队长,深思熟虑,高瞻远瞩,佩服,佩服。”
那两个人面对手雷这种致命的恐怖武器,还气定神闲地聊个没完!一字眉几乎快气疯了,高举手雷:“你们还不给老子闭嘴?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砰”一声枪响。
枪声余音未了,一字眉的手腕炸起一团血花,惨声嚎叫的同时,手雷脱手“咕噜噜”滚落在地上,杜卯眼疾手快,一个狗扑抢夺到手,快速检查一遍拉环是否完整;队长也没有丝毫怠慢,飞起一脚踢倒一字眉,反剪过他的双手扣上手铐。
华南虎从护栏后钻出来,颇为欣喜地自夸了一句:“我枪法还行吧?”
队长撕下一片布料,绑在一字眉手臂上止血,抽空骂他:“臭小子,我让你在哪里待着?嗯?谁让你跑来的!”
华南虎不服气地哼道:“反正我没拖后腿!杜寅,你没事吧?”
杜卯舔舔蹭破皮的嘴角,耸耸肩:“好着呢。”
“表怎么搞成这样?快还我!”华南虎看到自己借给对方的手表表面碎了,心疼得不行。
杜卯撇嘴:“小气什么?再给你买一块就是了……”
华南虎一愣,偏过头靠近杜卯,“你说什么?”
“我……我说……”杜卯正色挑眉,装出杜寅冷漠不屑的神情,摘下手表丢还给他,“我买一块赔你就是了。”
一字眉的行李箱里有半箱现金和一份账单模样的手抄本,队长简单翻了翻,心满意足地操起对讲机:“一字眉已被控制,各单位准备,一切按原定计划实行,目标郊区废酒厂,趁热打铁逮捕方波!”
对讲机里一片欢呼,华南虎垂着眼皮凝视掌心的手表沉思,杜卯瞟了他好几眼,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不由心慌意乱,有一种拿捏在手心里的小白兔突然失去控制的感觉,忙转移话题道:“队长,你看一字眉的武器这么凶残,手雷都有了,方波那里的武器更不能小看,他们人又多,这次强攻可能比预期的难对付,很危险!我觉得还是向上面打报告多借些人比较妥当,你们等增员到了再动手吧!”
队长还没答话,华南虎抢先发出质疑:“杜寅,你为什么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难道你不去?”
“我受伤了,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杜卯指了指自己那几处微不足道的皮外伤。
华南虎一扫软糯的态度,眼神犀利地扫视了他一通,笑道:“你真是孬种啊!跟杜卯一样,贪生怕死,不愧是兄弟,一个德性!”
这话虽然骂的是杜寅,但什么叫“跟杜卯一样”?杜卯顿时无名火起,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忍下了这口恶气:一句话骂了两个人,你行的!虎妞!给我等着!
华南虎不再看他,对队长说:“不能在这等增员,队长。一字眉没在约定时间抵达酒厂,时间久了,方波肯定会起疑心转移地方的,就算我们不动手,也得埋伏在酒厂附近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