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吃了一惊,不由得手足无措,叫道:「殿下!」
谈幽摆了摆手,慢慢拭去唇边血渍,示意他不必惊慌,强吸一口气,声音沙哑的说:「我原是不想让你瞧见我这模样的,但我更狼狈的时候,你也不是没有见过……」
流光听见这话,竟似被人当胸击中一拳,嘴里说不出的苦涩。
只因他仔细回想,往事历历在目,却分不出谈幽指得是哪个时候。他为了他,不知坏过多少规矩,忍过多少心伤,每一样回忆起来,都叫人痛得无以复加。
「殿下,」流光凑到墙边,手指习惯性的抚上谈幽的面孔,软声道:「我那日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喜欢的人是你。你现在随便将我扔给白虎大人,算什么道理?」
谈幽仍是咳嗽。
他一把抓住流光的那只手,按在唇上亲了亲,然后再狠狠的摔开去,道:「流光,你根本不明白。我要将你留在身边,真是再容易不过了,难的是放你离开。」
顿了顿,抬眸望向流光。
他此刻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但黑眸这么一扫,仍令人觉得心里发寒。就连那轻柔嗓音,也似带着邪恶的魅力,一字一句敲在人心上:「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绝不对会再有第三次。」
流光呆了一下,终于忍耐不住,扑过去抱住谈幽的腰,颤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放开我的手。」
「但是……白七梦……」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跟白虎大人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白虎大人才说喜欢你的?」
谈幽别开眼看着别处,静静的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流光错愕的瞪大眼睛,这才知道他一直都在误会。他一口气上不来,差点也要吐血了,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道:「跟白虎大人毫无关系,我去幻虚岛,完全是为了殿下你。我离开这里的前一天晚上,就曾经找过那位刑堂主人,确定他下在白虎大人身上的禁咒只有半年效力。我见那人冷面无私,应当不会出尔反尔,所以并不担心白虎大人……」
听到这里,谈幽几乎忘了自己的状况,立刻叫出来:「刑堂主人阴险狡诈,你怎么能轻易信他?」
结果流光瞪了瞪眼睛,声音比他更加响亮:「听我把话说完!」
谈幽又被他吓到了,果然乖乖的不再做声。
流光喘一口气,脸上有些红,接着说道:「我后来在幻虚岛上见着你,才知你当初受伤之后,连容貌也一并毁了。我、我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再想着白虎大人?」
顿了顿,眼神一凛,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毫无预兆的低下头,牢牢吻住谈幽的唇。
他吻得这样用力,竭尽所能的又咬又啃,直到两个人的嘴里都染上了血味,才略微退开一些,狠狠擦去唇边的血渍,咬牙道:「白虎大人若遇上危险,我自是不惜性命也要救他的,但要我为了他干这种事,却是绝无可能。」
谈幽今日接连受到惊吓,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流光便放柔目光,慢慢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轻声道:「殿下还不明白吗?这世上能令我屈服下来的,就只有真心而已。」
闻言,谈幽的手动了动,一点点抱住流光的肩。然后像终于从迷梦中清醒过来一般,指尖微微发着抖,有些不确定的唤:「流光?」
「嗯,我在这里。」
「流光……」
「殿下,我喜欢你。」
「流光,流光,流光……」
谈幽紧紧抱住怀中之人,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任这个名字从唇边逸出来。至于他眼中那种动人的光彩,更是难以用言语形容,那样幽深旖旎的颜色,简直胜过世上一切美景。
流光只是被他这么搂着,就觉半边身体都软了,脸微微泛红,低声道:「殿下总算肯信我了?」
谈幽不答,只是用亲吻回应他的话。